皇帝見她與自己自在的聊著天,聲音柔和了幾分,問道:“在家裡,就怎樣?”
兕姐兒有些羞赧道:“要是在家裡,微臣就讓人將東西放小庫房裡了,微臣的母親給微臣準備了一個小庫房,放微臣從小到大收到的禮物,滿滿當當的放了四五間屋子。”說著,兕姐兒露出一副驕傲的神情,那是極為受父母疼愛的孩子,才會有的神情。
皇帝見此,便笑道:“你母親對你倒是極好。”
“母親自然是極好的。”提起母親,兕姐兒就露出自豪的神情,那是一個孩子對父母的孺慕之情。
這樣的眼神觸動了皇帝,曾經他的孩子,也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漸漸的就變了。
兕姐兒見皇帝神色柔和了一些,便接著道:“微臣現如今,東西都沒有地方放,淑貴妃娘娘給的好東西,還不知如何處理呢。”
皇帝笑道:“朕倒是想知道,淑貴妃給了你多少好東西,你都沒地方放了。”
兕姐兒便有些羞澀道:“微臣帶進宮的東西也不少,都塞床鋪下面了,櫃子裡也塞滿了微臣的衣裳,母親怕我冷著、凍著,準備了好些皮衣裳。櫃子都塞滿了,塞不下其它東西了。”
“這事兒,朕知道,你母親為此還給朕上了摺子,朕準了,這些東西才經由內廷送來。你母親也是,不過是件小事,何必鄭重其事的上摺子?”皇帝將手中的摺子放下,拿起另一封摺子,看了一眼,就將摺子放置在另一邊。
兕姐兒回道:“微臣的母親說,宮內禁止私相授受,且母女之間沒有什麼是見不得人的,便按著規矩行事,也不讓內廷那邊為難。”
“嗯,你母親這一點倒是好的。”說罷,皇帝就不再說話,拿著摺子看進去了。
兕姐兒見狀,便屈膝行禮退下,換上新的茶水來。
皇帝看摺子的時候,兕姐兒就在一旁候著,茶涼的時候,就換上新的茶水上來。
這摺子,一看就是半天的時間。這期間,皇帝的心情一變再變,最後氣急,將手裡的摺子砸在案前。
夏守忠就示意一個小內宦,將地上的摺子撿起,放在一旁的大箱子裡,箱子裡已經扔了許多奏摺了。
午時的時候,司膳房那邊就遣人來問,御前何時擺膳。
夏守忠從腰間掏出黃金殼的機械錶,看了看時間,對皇帝道:“陛下,午時二刻了,該用膳了。”
皇帝扭動一下脖頸子,咔咔作響,低頭低久了,就容易脖子僵。
將手裡的摺子扔下,皇帝道:“擺膳吧。”
皇帝用膳,一堆人伺候著。
用了膳,夏守忠詢問,是否要午睡,皇帝搖搖頭:“將剩下的摺子批了,便去長春宮看看昭陽,好幾日未去看她了,再不去,又要鬧了。這丫頭,半點沒學著她母妃的溫柔賢淑。”嘴上說著嫌棄的話語,臉上的笑容卻止不住,可見是十分疼愛昭陽公主的。
夏守忠給皇帝夾了一筷子菜,便吩咐身邊的小內宦,去長春宮那邊通稟一聲。
用完午膳,皇帝又批改了一個時辰的摺子,便去了長春宮。
兕姐兒等人,恭送皇帝離去。
看著皇帝遠去的背影,兕姐兒露出一個笑來,現如今,她已經明白迎春叫人給她傳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迎春當時讓人給兕姐兒傳話,就是在提點兕姐兒,對皇帝要坦誠,不然就會失去皇帝的信任。
迎春進宮這些年,容貌也不是最頂尖的那一批,才學也尋常,但能讓皇帝對她長寵不衰,就是摸準了皇帝的脈。
皇帝要的是一個完全依賴於他,不會對他藏私的妃嬪,迎春便做了這樣的一個妃子,滿足了皇帝的需求。
在迎春看來,只要兕姐兒能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