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晃,徐樂想事情,想得出神。
將方才王子騰所言,細細咂摸了又咂摸,確定自己聽明白了王子騰話語裡的含義,才算放心。
王子騰的心思算不得多深,現如今幾個皇子奪嫡,王子騰不想參與進去,或者說是沒瞧上這幾個皇子,便選擇暫時不入局。
只是,王子騰作為兵部尚書,又有兵權,只怕底下的朝臣不會讓他置身於事外,王子騰是想跑都跑不掉的。
王子騰入局,成了一種必然。
就看皇帝怎麼破這一局,或者說,看皇帝心裡是怎樣想的了,皇帝應該也是不想王子騰參與其中的。
一群沒有兵權的皇子,皇帝隨便就能拿捏,即使鬧騰,也鬧不出什麼大岔子。
但是,如果其中一個有了兵權,其餘幾個皇子,也會拼了命的爭奪兵權,到時候鬧出了事情,皇帝也控制不住事態的發展。
朝中的文臣勳貴,已經各有站隊,唯有武官,態度曖昧,跟諸位皇子都有所往來。
王子騰是兵部尚書,也是武官的領頭人,王子騰這個領頭人還沒有表態,底下的人也不敢表態。
皇帝定然是不許王子騰參與進去的。
徐樂細細的思索,皇帝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王子騰的女兒已經出嫁,嫁的是閒散宗室,王子騰給女兒選了個這樣的夫家,是表明自己不想摻和其他的事情。
王子騰對嗣孫禾哥兒,娶的是清流讀書人家的女兒,看得出,王子騰是想讓嗣孫走清流的路子,也就是說,王子騰死後,兵權就會回到皇室的手中,他也是藉此向皇帝表忠心,王家的下一輩不會從武,要由武轉文,慢慢的斷開王家與武將的聯絡。
只有這樣,皇帝才會放心將兵權交由王子騰掌控。
王子騰的女兒、嗣孫都已經婚嫁,那皇帝想做什麼,就只能從王子騰的姻親舊故入手。
那最有資格上這棋盤做棋子的人,唯有一家,那便是榮國公府。
因著賈老太太還未死,賈家的國公府的匾額就一直的掛著,這是榮國府的底蘊。
榮國府的底蘊,再加上榮國府兩房都跟王子騰是極為親近的姻親,皇帝要做什麼,定然會從賈家入手。
“奶奶,到府了。”馬車外,木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那樣的輕快。
徐樂回神,在木綿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樂抬腳,跨過府門。
蓮步輕抬,跨過宮門,兕姐兒端著茶水,到御前伺候。
皇帝又在熬夜批改摺子。
兕姐兒沒有言語,放輕腳步,將茶盞放在皇帝右前方,伸手能拿到,但看摺子的時候,又不會碰到茶盞。
將已經冷掉的茶盞拿走,兕姐兒又邁著小碎步,輕手輕腳的離開。
自鳴鐘響起,皇帝疲累的扭動了一下脖頸,夏守忠上前,為皇帝捏拿了一番。
夏守忠當初能在御前站穩腳跟,靠的就是他一手捏拿的手藝。
皇帝是個勤政的,在御案前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肩頸僵硬難受,夏守忠的手藝就派上了用場。
夏守忠手下用了一些勁兒,皇帝覺得又疼又舒坦,僵硬的肩頸感覺都放鬆了不少。
皇帝道:“還是你的手勁兒大,那些按捏的宮人,手下沒勁兒,捏拿一次,跟沒按差不多。”
夏守忠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哪裡是那些宮人手裡沒勁兒,是不敢使勁兒。
按捏了好一會兒,皇帝又道:“聽守禮說,這幾日,幾個皇子常往御花園去?”
夏守忠回道:“回陛下,是的,這幾日大皇子去了御花園兩次,二皇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