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見湘雲嫁人後,難得的笑模樣,就道:“這說的好像是新書,名叫‘三郎探母’,跟一般的才子佳人不同,寫的是個農夫,在名山求仙,未得正道,回鄉探母的故事。前兩日,家裡的書鋪給我送了一些新書,就有這一本,雲妹妹喜歡,明日我就叫人給你送去。這書是一套,除了這個外,還有十餘本,我叫他們一併送去。”
湘雲笑道:“多謝林姐姐,我在家無甚事情,就看些閒書打發時間。那些才子佳人的書,看得倒是膩煩了。”
未出嫁前,那些才子佳人的書,家裡長輩不許看,偶然瞧見幾頁,便如痴如醉,捨不得丟開手去。現如今能隨意瞧了,卻覺得索然無味,不如這些奇聞軼事來得有趣。
一旁的寶釵瞧湘雲身形消瘦,即使是笑,眉間也帶著幾分輕愁,不由的暗自嘆息,當初那個嬌憨明媚的姑娘,嫁人後,卻落得此模樣。
思及寶玉從前所說的,女孩子嫁人後,都變成了死魚眼珠子。卻沒想過,正是他們,將明珠的光輝一點點磨滅,讓她們變成了死魚眼珠子。
李紈跟王熙鳳小聲的說著話,因著兩房分產後,各自管各家的事情,李紈對王熙鳳的態度也好了許多,兩妯娌現如今倒是能坐在一起,好好說說話。
徐樂陪這個人說說話,又陪那個人閒聊幾句,這時候,木棉進來了,小聲的在徐樂耳邊低語幾句。
王熙鳳瞧見了就道:“你若是有事兒,就去處理,這院子裡的都是老交情了,你只管去做正事兒,這邊我跟平兒替你招待著。”
徐樂聽了,就道:“那就有勞你們了,我這邊處理一下,等下咱們擺兩張桌子,摸幾圈牌。”
“行。”王熙鳳應道。
徐樂便跟眾人告罪,說有點兒急事要處理。
眾人都叫她只管去就是。
徐樂出了院子,木棉就道:“那幾家傳流言的,已經查出來,背後的人也找到了。”
“是承恩公還是沐公府,亦或者……是齊昭儀。”徐樂問道。
木棉道:“第一個傳出這話的,是齊昭儀的孃家,他家靠著二皇子,在京中也有一席之地,二皇子的舅舅身上有個閒職,他又好結交那些紈絝子弟,這話就是他們傳出來的。後面又有沐公府那邊做推手。”
徐樂點頭,就道:“你跟宮裡的人傳個信,想辦法讓這些閒話傳到皇上的耳中。”
木棉問道:“還是找陳公公嗎?”
徐樂搖頭:“不了,找個不太要緊的人傳,最好是皇后身邊的。”
木棉就道:“皇后宮裡,有個灑掃的丫頭,是淑貴妃的安插進去的,不過,是咱們的人。”
“那就讓她傳話。”徐樂道。既然沐公府敢算計,那就讓沐公府背鍋吧。
木棉點點頭,便道:“那我便讓小米給她傳信。此事,要告知大姑娘嗎?”
徐樂道:“待賞花宴結束後再說。”
說罷,徐樂就回轉待客,木棉自去聯絡宮裡的那些暗子。
徐樂轉回來的時候,牌桌子已經擺上了,平兒正對白鷺道:“叫戲班子的小戲子,來唱兩出文戲,我們這邊摸骨牌,也不覺得吵。”
白鷺便叫來小丫頭,去囑咐戲班子,來兩出文戲。
徐樂此時正好回來,便道:“叫她們唱一出‘十二花神’,再叫人搬些鮮花來,等下,剪下花枝做籌碼。”
平日裡,私下摸牌,用金銀做籌碼,倒是不妨事,現下宴會,即使是玩牌,也得雅緻。
辦的是賞花宴,那便用鮮花做籌碼。
李紈道:“這牌籌子倒是雅緻。”她拈著一朵初春才有的迎春花,鵝黃的迎春花,嗅起來,如此的香。
平兒應聲:“不過是裝個樣子罷了。”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