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州那邊的人,也沒有想到,從小也算金尊玉貴養著的義忠親王遺孤,居然會混在乞丐堆裡,一路乞討離了平安州。
出了平安州地界,乞丐頭子將人叫了出來:“已經出了平安州,你自去吧。”
青年拱手,對乞丐頭子道:“這一路,多謝諸位好漢照看。不知諸位要往何處去?”
乞丐頭子道:“我們要去江南那邊,皇商徐家的大奶奶,不嫌我們這些乞丐流民,願意給我們一口飯吃,叫我們去江南做工。徐氏胭脂鋪子那邊給了盤纏,跟你別過後,我們就要往江南去了。”
青年猶疑的問道:“皇商徐家是哪家?他家大奶奶這般的仁義,怎不曾聽聞她的賢名。”
聞聽此言,乞丐頭子一拍腦袋,懊惱道:“哎喲,我又說岔了。她本是皇商陳家的大奶奶,姓徐,因著賢良得了皇帝老爺的恩賞,得了誥命,旁人叫她徐淑人。她夫家姓陳,因著家裡上下沒個男人主事,全靠一婦人支撐著,漸漸的,咱們就喊混了。”
青年聽罷,心下有了計較,便再一次拱手行禮道:“原是如此,他家大奶奶的名頭,我也曾聽聞幾句,諸位好漢去了江南,做上年工,就能置辦家業,娶房媳婦,生大胖兒子了。小弟在此,就先恭賀諸位好漢了。”
乞丐頭子聽了這話,笑著道:“就借你吉言了!咱們在此別過,青山不變綠水長流,珍重!”
“珍重!”青年拱手,拜別這些乞丐。
等他們都走了後,青年在野地找了一根柺棍,只做流民打扮,一路半乞討,半遊玩山水,往京城而去。
青年望著秋日裡敗黃的枯草,心裡覺得歡喜,一著脫離了樊籠,得了自由,並不想那麼快到京都,到了京都,只怕又是另一個牢籠。
徐樂這邊,從平安州那邊得了訊息,半靠在榻上,閒看四個孩子玩鬧。
兕姐兒很有長姐的風範,往那一站,熠哥兒就不敢調皮了,煜哥兒跟身子骨差的猊姐兒,跟在長姐身邊,做小跟屁蟲。
青娘端著一盤點心進了門來,瞧見他們玩鬧,地上到處都是他們的玩具,免不得扳起臉來。
“你們幾個猴兒,昨日裡我是怎麼說的?怎麼又鬧得不成樣子了?”青娘故意冷臉,嚴肅的面容,對孩子來說,十分的有壓迫感。
兕姐兒見了,便連忙拉拔弟妹起身,收拾滿地的東西。
徐樂瞧見了,便道:“他們還小,且讓他們玩,晚間再收拾就是。”
青娘沒好氣道:“我的好奶奶,你越發的縱他們了,誰叫哥兒、姐兒,這樣渾玩,哪像個大家公子小姐,倒似鄉間的泥猴。”
徐樂見她要惱,便起身,勸慰道:“孩子,玩鬧是天性,且咱們的孩子也不是那不聽話的,上學也用功,先生都誇的,下學了,便讓他們玩吧。我們去外邊說話,我這邊還有事找你呢。”
說著,徐樂便拉著青娘出了房門,叫丫頭婆子們盯著幾個小的。
青娘知她是怕自己唸叨孩子,這才找了藉口,拉自己出來說話。
青娘坐在徐樂對面,瞧見桌上擺著一盤子金桔,便伸手,細細的剝了一個,遞與徐樂,問道:“奶奶叫妾出來,可是有事兒要吩咐?”
徐樂道:“前幾日,平兒使人給我傳信兒,說王先生今科下場,中舉的可能性極大,叫咱們揹著賀禮,免得後邊得了訊息,著急忙慌失了手腳。”
青娘聞聽此言,蛾眉微微蹙起:“奶奶,這科舉一事,也沒個定數,那王先生怎麼這麼有底氣,還將這樣的訊息傳了出來?”說深了,怕是有人會猜疑科舉舞弊了。
徐樂明白青娘擔心什麼,就對青娘道:“你且放心,沒這樣的事兒,是那王先生走了忠勤伯的門路,拜到了大儒門下,那大儒斷言,說他今科必會得中。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