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幽黑的樹林裡面,只有點點月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照射在林間勉強可以讓人看清眼前的事物。
這片林子很安靜,明明是酷暑時節的夜晚,卻聽不見一聲蟲子的鳴叫,彷彿沒有任何生靈存在一樣。
陳慕奔跑在這陰森樹林之間,速度極快,完全不似正常人類的速度。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氣喘吁吁地靠著一棵大樹停了下來。
“呼,呼…”
“大約跑了十幾公里左右,在這裡休息,應該不會被那邪道發現了吧。”
陳慕靠著樹,緩緩癱倒下來。
等到完全恢復體力之後,他才開始檢視起自身的狀況來。
就在剛剛,他原本計劃是想要趁那道童拿著刀,走過來的時候,趁他不注意直接反殺他,畢竟在陳慕的認知裡面,煉氣一層,估計和凡人的差距不大。
但就在他做好戰鬥準備,打算趁那道童放鬆警惕再一擊制敵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腹部的刺痛更甚,隨即一陣眩暈的感覺傳來,便又暈了過去。
在昏迷的時候,他的意識來到了另一片空間當中,那是一個純粹由血肉組成的空間,天空佈滿血色,並且詭異至極,就好似怪核一般。
地面則是一片又一片黏連的肉塊組成,肉塊之間的縫隙處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珠子,並且還在不停地轉動掃視。
不過最讓人噁心的還是那在血塊是會忽然膨脹起來,且佈滿不規則窟窿,以及從中不停鑽出扭曲蛆蟲的肉瘤,肉瘤不大,但是在膨脹以後會忽然爆開,把蛆蟲腐液灑你一身。
並且那些蛆蟲掉落在地上以後還會快速鑽進肉塊大地之中,然後在原地形成一隻新的眼睛,眼睛旁邊還有觸手長出。
陳慕當時在血肉空間內部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一絲噁心,反而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就像是到家了一樣。
當他抬起頭時,那本應高懸著烈日的東方此刻卻被一隻巨大的怪蟬所佔據。
很快,在他觀察怪蟬的時候,怪蟬也發現了他。
本來陳慕都已經認為自己死定了,可那怪蟬卻沒有傷害他,而是緩緩發出富有規律且溫和的蟬鳴。
蟬鳴聲並不像現實的夏蟬鳴叫一般刺耳,惹人心煩。
反倒是像那音樂大師用手撥動琴絃時發出了樂音一樣好聽,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陳慕一時間居然有些沉淪,聽著那一聲聲蟬鳴彷彿失去了自己的靈魂。
等到他再度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醒了過來,並且站在那灘道童僅剩的血液之上。
不僅如此,他在醒過來以後還獲得了那道童的記憶和修為,甚至於對其修道的領悟也是如同親身經歷過一樣。
他在確認安全以後,立馬開始整理自己腦海之中的記憶。
記憶中,那小道童名叫二蛋,出生於黑牛村,父親在其七歲時上山打獵被猛虎咬死,只剩母親一人養育著他。
可惜,災難總是接連不斷地為難著苦命人。
她的母親因為成為寡婦,且家中只有二蛋一個男童,長得又還行,所以在二蛋十歲時被在夜裡偷偷翻入其家中的王老漢侵犯凌辱完後悲痛欲絕,上吊自盡。
就這樣,二蛋成為了沒人養的孤兒,唯一剩下的房子也被那些惡毒的鄰居佔據。
二蛋失去了最後的住所之後又身無分文,即便心智在這些年的苦難之下早已成熟也無用。
因為若是留在村裡,說不得也能憑自己的努力活下去,可無奈他被村裡眾人以剋死雙親,是帶來災禍的災星為理由趕出了村子。
二蛋被趕出去之後就徹底絕望了,本想自殺的他卻在這時遇見了那個洞中道場的主人,也就是那個邪道。
那邪道名叫趙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