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這樣的三角力,增強了他對自己身體的控制,然後,電梯並沒有繼續下降的跡象。他再等了等,改變主意,衝到門口,雙手死命地拉電梯的門。他力道本來就大,試了沒幾下,門竟給他開啟,電梯停在兩層之間。他攀住地板,輕盈地跳身出去,然而抬頭時,來不及慶幸,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電梯外是他們臥室,蔣捷一絲不掛,雙手被拷在床頭兩端,身上是爆破的碎屑劃過的血跡斑斑。他頭歪在一邊,頭髮遮擋了他的眼,因為爆炸時的大力牽扯,手銬已經深深卡進他的手腕,血順著胳膊,無聲地淌。他的雙腿鬆鬆地分在兩邊,似乎裡面的骨頭已經斷了,外面的皮肉卻還連著……
周正像雕塑一般僵硬在原地,沒有移動。這不是做夢嗎?我不是已經從噩夢裡驚醒了?我是要出門跟江山打牌的……他去兜裡摸手機,卻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也是赤裸的,帶著爆破後的血跡。
難道……難道……剛剛才是做夢,而失去蔣捷的夢,才是真的?
“蔣捷!”他來不及糾結,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蔣捷!”
撥開額前的亂髮,托住他的臉,蔣捷的眼睛緊緊閉著,沒有半分知覺:“不要!別離開我,蔣捷,別離開我!”
周正已經完全錯亂了,開始時蔣捷完美的軀體,跪在這裡,每一寸繃緊的肌肉,張顯著年輕的生命力,而此刻他如同殘破的風箏,只剩薄薄皮囊,千瘡百孔,在折磨面前,沒有一絲抵抗的能力。
“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
蔣捷坐在陽臺上,曬著太陽的一舉一動,不會是虛假的夢境,他們在床上完美地結合,幸福和快感,都是真真實實的!難道,不是嗎?為什麼蔣捷回頭,在和煦的陽光中,說:“你醒啦”時的微笑,那麼燦爛,那麼美好,那麼地……不真實……
不對,不對,不對!我得醒過來,周正緊緊抱著蔣捷的身體,不肯放手:“蔣捷,別留在這裡,跟我一起醒過來,寶貝兒,醒過來!”
可是,夢的出口在哪裡?怎麼才能醒過來?要怎麼醒?怎麼醒?蔣捷!告訴我,告訴我怎麼醒???
“你怎麼醒的?”蔣捷坐在那兒,挑著眉毛,生動而俊俏,他的聲音不似原來那麼清楚,似乎穿越了長長的太空,帶著迴音兒。
“我?”周正壓抑著已經跳得快要爆炸的心臟,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找不到鑰匙,就醒了。”
鑰匙?!瓦礫遍佈的世界,如何去找那枚鑰匙?如何解開蔣捷的束縛,如何從噩夢中清醒?
“你一個人走吧,周正。”蔣捷的聲音漂浮而來:“我是註定要被這個世界淹沒的,你走吧!”
“我帶你走,蔣捷,我不會留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