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背蹭了蹭,聽著林源輕輕地一聲嘆息:“你以前跟我說過,你說,有時候感覺自己是條活在魚缸的寵物,看著外面的世界和自己一線之隔,卻怎麼遊也遊不出去。還說,只有吃鱈魚粥的時候,心裡是一片純淨,什麼不快樂的事情都可以忘記。”
“我怎麼不記得說過這些?”
林源的臉楞了,表情幾乎算得上受傷地看著蔣捷,半晌才低低開口:“不記得是因為你不想你記得,可能以後,你的記憶裡只有那個人,心裡眼裡記得的都是和那個人一起的分分秒秒,你只是他的,不是我的小捷了。”
蔣捷覺得兩個人的對話在向著危險的邊緣滑去,連忙顧作輕鬆:“你是我姐夫,可以永遠叫我小捷,我不介意。”
“嗯,小捷,我心裡……”
“姐夫,”
蔣捷忽然抓起林源靠近自己的左手,攤開大而有力的手掌,說,“我有時候覺得你手裡好象有個魔力橡皮擦,多麼不堪的過去都能一筆擦去,不管是誤會還是計劃,我和你之間有過那麼多不愉快的過去,你還能一付雲淡風輕跟我相處。我其實很佩服你的態度,本來就是,過去既然錯了,就重新開始,煥然一新。可我真的想跟你說,”
蔣捷停了一下,心口無由來的鬱悶和壓抑,呼吸都有困難,他費力地喘著氣說:“我的過去,現在,和將來,都不會有你。我是你老婆的弟弟,也有自己的愛人,僅此而已。”
說到這兒,蔣捷不得不停下來,手不禁捂上胸口,體溫升得很快,手掌下的一顆心臟,快要跳出來。
“小捷,如果我傷害了你,” 林源看著蔣捷痛苦的表情,說,“對不起。”
“不用,你,不用,說,對不起。”
蔣捷抓緊了胸前的衣服,仰著頭,心跳過快,手腳都抖個不停,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模糊地看見林源伸手抱住了自己,聲音好象是隔著距離傳過來:“怎麼了?小捷,你怎麼了?”
他很想說,我不舒服,很不舒服,好難受。可是他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一口氣卡在喉嚨裡,整個人都在窒息,只剩躁狂的一顆心,在空蕩蕩的胸腔裡,跳得很大聲,很大聲。
糟糟懵懵之中,感到林源抱起了自己,好象進了電梯,又出了電梯,模糊的視線不帶一點兒顏色,意識斷斷續續,彷彿破碎的拼圖,不一定在哪個瞬間就跳出閃亮的一幕,然後是黑暗,再象火柴擦亮,出現的仍是完全沒有連線的畫面。
好象有人在靠近,聲音如同漂浮在水面的風:
“你叫什麼名字?你是誰?”
“周正是誰?”
“什麼地方?什麼時間?”
蔣捷置身一片恐慌之中,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