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張軍的床上。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來的鳥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坐起身來,環顧四周,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久違的家中。昨天,他和堂弟姑姑和堂弟的舅舅還在冰冷的高牆內度過,而今天,他卻因為父親的離世被特赦釋放。
想到父親,張軍的心一陣緊縮,眼眶不禁溼潤起來。他記得父親臨終前的眼神,那是一種深深的不捨和牽掛。張軍穿上衣服,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匆匆出門。
沒有理會劉玉花的嘮叨,他要趕去父親的墓地,陪爹聊聊。走在通往村外的小路上,他的心情異常沉重。村裡的一切都沒變但又覺得都陌生了,那些熟悉的房屋、田野都顯得那麼陌生。
當張軍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抵達那片靜謐的墓地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遠處一座嶄新的墳墓所吸引。那座新墳宛如一座孤獨的地標,靜靜地矗立在空曠的墓地上,與周圍略顯陳舊和荒涼的墓碑形成鮮明對比。它的存在彷彿是一個突兀的符號,默默地訴說著一段剛剛結束的生命故事。
張軍看著父親的新墳,跪地嚎啕大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灑落在冰冷的土地上,每一滴都承載著他對父親無盡的思念與不捨。夕陽的餘暉斜照過來,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孤獨與淒涼。
張軍淚流滿面,聲音哽咽:“阿爸,您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許久跪地不起,雙手掩面又喃喃自語:“我好想和您再說說話啊爸。為什麼時間過得這麼快,我還沒來得及報答您爸爸,您在天堂會想我嗎?我好想回到過去,再陪您一天”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只有張軍那悲愴的哭聲在空曠的山間迴盪,像是在訴說著一個關於失去與哀痛的故事。他的哭聲,不僅僅是對父親離世的悲痛,更是對自己未能更多陪伴、未能報答養育之恩的深深自責。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遠處媳婦微弱的呼喚聲。那聲音雖然微弱,卻如同一束光,穿透了張軍心中的陰霾。他猛然抬頭,淚痕斑駁的臉上寫滿了堅定與決心。他知道,父親雖然走了,但生活還在繼續,他不能讓家人再承受更多的痛苦與孤獨。
張軍緩緩站起身,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目光變得異常堅毅。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父親的新墳,暗暗發誓,要以父親為榜樣,用自己的雙手撐起這個家,讓家人過上安穩的生活。
下了山回到村裡,接到段律師電話的李明輝再次來到張軍家。
遠遠地便注意到了張軍,正當他緩緩走近,輕輕拍了拍張軍的肩膀,準備開口之際,卻突然聽見旁邊一位路過的村民插話道:
“哎呀,今天天氣真不錯,適合曬曬太陽補補鈣。”
張軍眉頭微皺,滿臉狐疑地緩緩轉過頭去,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位村民身上。與此同時,正打算開口說出一番意味深長話語的李明輝不禁一怔,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之色。然而僅僅片刻之後,他便迅速回過神來,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話題之上。只是剛才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猶如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在他心底泛起絲絲漣漪,使得接下來從他口中吐出的言辭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以及幾分無可奈何之意。
“軍吶,”李明輝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後繼續說道,“想當年,你父親還健在的時候,常常唸叨著村頭那棵古老的大槐樹。他總說呀,那棵老槐樹可是咱們村子歷史的見證者呢!它經歷了數不清的春夏秋冬、風雨滄桑,見證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長與變遷。而且啊,就連老槐樹上的每一片葉子彷彿都蘊含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你說說看,是不是很神奇?”說到這裡,李明輝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張軍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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