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大,一會便逛完了。
姚子楚還要往前走,卻被阿洪攔住了,“姚先生……咱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不遠處是一片瓦房,相比起村子裡的茅草屋,要整齊精緻不少。但排列緊湊,外面還圍著鐵柵欄門,看起來並不像老百姓的住家。
姚子楚猜測,那可能是毒販的加工廠或倉庫。
他雖心中好奇,但也只好點點頭,跟著阿洪往回走。
剛走幾步,身後便傳出轟隆作響的車聲。
道路不寬,阿洪忙護著姚子楚讓到路邊,躲開車。但吉普車卻在姚子楚身旁停下了。
車窗落下,露出一箇中年男人的臉。
“喲,吉哥,忙著呢!”阿洪笑嘻嘻地衝車裡人打招呼。
男人耳朵上彆著煙,嘴裡叼著牙籤,揚著眉,一臉橫肉。他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姚子楚,然後用越語問,“這就是把大少榨得不下床的婊子?”
阿洪臉上討好的笑立刻僵住了,他有點尷尬地說,“吉哥,這是姚先生。”
“派頭不小啊。”男人微眯著眼,玩味地上下打量著姚子楚,一臉鄙視,“整天要這要那啊,乾脆我這運輸隊別運貨了,專門給他運床吧。”
阿洪知道吉哥心裡生氣——之前給姚先生裝修房間,那些昂貴又沉重的傢俱都是吉哥手下搬的,為此差點耽誤了他運毒的正事。
他訕訕地笑著,“吉哥,您這話就見外了,咱們都是給大少幹活嘛。”
姚子楚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他看出了面前這人對自己的惡意。他本想避開,但一挪動腳步才發現,吉普車後座上,還坐著一個人。
女人,四十多歲,中國人長相。齊腮的頭髮蓋住了她的雙頰,但姚子楚知道,那裡有一塊胎記。
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女科學家,羅醫生。
於是他又停住了腳步……
吉哥還在語氣不善地說些什麼,姚子楚沉思片刻,然後突然轉頭看向阿洪,冷冷地問,“他說的什麼?”
阿洪很緊張,支吾道,“沒……沒什麼……生意上的事……”
“關於我,他說的什麼?”姚子楚又問了一次,語氣更冷了。
姚子楚一向話不多,也很少發脾氣。但阿洪知道,他一旦翻臉,連大少都要讓三分。
阿洪結巴著說,“真……真沒什麼……姚先生……咱……回去吧……”
看著面色鐵青的姚子楚,和急得快哭了的阿洪,吉哥心中暗爽。
他雖不懂中文,但常逛窯子的他倒也跟著中越邊境上的娼妓學了些混賬話。看著斗笠遮住半張臉的姚子楚,他用極慢又極標準的中文,吐出三個字——
“臭……婊……子……”
然後一腳油門,大笑著轟然而去。
輪胎劃過,帶起一片塵土。
“姚……姚先生……他……他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是……他……他……他不懂中國話……他亂說的……” 阿洪身子抖如篩糠,話說得語無倫次,連吃進去一嘴土都毫不察覺。
姚子楚呆呆看著吉普車消失的方向,沒說話。
“混賬!無法無天!等他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客廳裡,黎亦卓雙手掐腰,邊踱步邊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一旁的姚子楚冷著臉,站在窗邊,一言不發。
見姚子楚不理他,黎亦卓又轉向阿洪,氣呼呼地罵道,“你是死的嗎?就由著他放屁?你怎麼不上去揍他一頓?”
阿洪垂首站在門口,不敢答話。
“還有,沒事去那裡幹嘛,又髒又破!是姚先生能去的地方嗎?”
黎亦卓張牙舞爪還要繼續罵,就聽到姚子楚冰冷的聲音,“衝小孩撒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