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央,看著黎亦卓,而黎亦卓正低頭看檔案,並不理他。
房間立刻陷入沉默。
陳文慢慢關上門,心裡有點發虛——其實今天黎亦卓沒叫他來。但最近他很得寵,常不請自來,大少也沒說什麼。
可看到眼前這詭異的安靜,他有些後悔。
大少的脾氣他是瞭解的,疑心重,心思沉——前一秒還在笑,後一秒就能拔槍。
而眼前這個姓姚的,逃跑被抓回來還這麼淡定,毫無畏懼。
他敏銳地預感到,此地不宜久留。
他悄悄蹭回門邊,連衣服都沒敢回去拿,訕訕地笑著,“大少,既然姚先生有事找您……我就先……”
“走”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黎亦卓打斷了,“留下。”
他的聲音毫無波瀾,卻讓陳文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他剛準備去握門把手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黎亦卓還在低頭看檔案——雖然那張紙已經被他看了十多分鐘。他淡淡地說,“你們兩個,搞給我看。”
你打算留下他,日後我們3p?
黎亦卓沒想到,當姚子楚得知林霄還活著時,並沒有太激動。
雖然阿金也說姚子楚並沒有那麼愛林霄,但他忘不了他倆在監控下的那場做愛,忘不了他倆曾想抱著死在火場裡,也忘不了當姚子楚以為林霄死後,如何自毀般地激怒他。
他知道,姚子楚是個很能忍的人。
所以他藉口帶他出去走走,然後推著他的輪椅,猝不及防地,把他推到林霄病房外。
特護病房隔著厚厚的玻璃窗,林霄上身赤裸,趴在病床上,似乎是睡著了。和姚子楚的左臂一樣,他背上有一大片暗紅色的疤,是還沒癒合的燒傷。但自右下到左上,卻有一條沒被燒到的完好面板。
一看到那塊面板,黎亦卓就怒火中燒——那是被姚子楚的左臂護住的。
兩個人的傷疤像拼圖般嚴絲合縫,在黎亦卓腦袋上拼出一片綠光——在火焰湧入時,兩人是赤條條抱在一起的。
看著隔著兩米距離的林霄,姚子楚攥緊了拳——即使之前就從護士那裡套出了話,但真親眼看到林霄,他依舊幾乎失聲痛哭。
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沉溺於傷心的時候。
他閉上眼,讓眼淚留下來。然後在他覺得合適的時候,深吸一口氣,又睜開眼。
林霄還在昏睡,對外面的情景渾然不知。他身上夾著很多監測儀器,每個都發出平穩的滴答聲,聽起來很安寧。但他手腳都被銬住,動彈不得。
守在病房裡的護士看到黎亦卓,忙迎出來,接著她就看到了坐在輪椅裡、滿臉淚痕的姚子楚。
還是上次的護士阿範。她一看到姚子楚就立刻心虛起來。自從被套出話後,她驚恐萬分,誰也沒敢說,但一直過得膽戰心驚。
“大……大少……”
黎亦卓早已習慣這幫被綁來的醫護的唯唯諾諾,他冷冷地問,“怎麼樣了?”
阿範趕緊回答,“病……病人已……已經脫離危險……正在恢……恢復中……”
“聽到了?”
聽到黎亦卓的話,阿範愣了一下,然後她意識到,話不是衝她說的。
她低著頭,暗暗瞥了一眼坐在輪椅裡的姚子楚。
姚子楚雖然看起來很悲傷,但表情很平靜。完全不像上次詐她話時那般強勢。
正當她暗自揣測這三人的關係時,他聽到了姚子楚略帶哽咽的聲音——
“謝謝。”
“應……應該的……” 阿範話比腦子快,趕緊回答。
可剛說完,她就感受到一股不寒而慄的殺氣,她一抬頭,正對上黎亦卓帶著慍色的眼睛。
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