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面前的這三盤菜,是不是在警告——你的所有行動,都在監視之下。
如果錯過這次聯誼會,他不知道之後還有沒有營救的機會,在這種環境裡,林霄待得越久,就越危險。
他焦躁不已,卻束手無策。
“各……各位大哥,這……這些我都不要了……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兒子行嗎?”
一棟裝修精緻的別墅門口,一個身穿睡袍、腳蹬拖鞋的中年男人踉踉蹌蹌地追出來。
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像個文化人,但此刻神情驚慌,頭髮凌亂,衣服上的扣子還系錯了兩個。
他一臉哀求,抓著一個魁梧壯漢的手臂,顫抖地說,“求求您……別……別傷害我兒子……”
壯漢臉上有一條刀疤,面容可怖。他看起來很不耐煩,沒好氣地說,“沒人稀罕你那兒子,等借完書,我們大少自會放人。”
說著,他掏出腰間的槍,在中年男人面前晃了晃,“但你要再在這嚎,老子一槍崩了他。”
“別……好……好……”男人嚇得趕緊收了聲音,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動。
夜色很黑,這個原本儒雅的男人站在自家門口,卻狼狽地像個喪家犬。
看著滿臉橫肉的馬仔七手八腳地把他珍藏半輩子的書櫥搬走,他心疼不已,但不敢阻攔。
天剛矇矇亮,裝修豪華的商業街上一片冷清,店鋪都關著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突然,遠處的街角出現兩團微弱的光,隨後越來越清晰。同時,輪胎碾過地面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一輛行駛中的黑色商務車破霧而出,而它後面,跟著一列車隊。
黑壓壓的車流瞬間佔滿這條空曠的馬路,轟鳴的發動機聲劃破黎明的寧靜,像鬼魅般令人膽寒。
刺啦一聲,車流停下。
最前面的車門開啟,三個荷槍實彈的打手下車,其中兩個走進街邊的一家店鋪,一個快步向後走去。
後面,是一輛豪華轎車。
車門是防彈的,很厚重。阿金拉開後座門,恭敬地站在旁邊。
一雙擦得一塵不染的黑皮鞋從車裡邁出,踩在潔淨的柏油馬路上。皮鞋的主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轉過身,向車裡伸出一隻手。那隻手,修長,潔淨,雖然手指處,有握槍留下的老繭。
那手一把握住了車裡人的手。
姚子楚被黎亦卓拉出車門時,人還是懵的。
昨晚黎亦卓離開後,他忐忑了一夜。正在半夢半醒間,他聽到阿洪敲門的聲音,“姚先生,大少請您起床出發。”
他不敢問是不是要帶他去海防,只能壓抑著內心的焦慮,快速梳洗完畢,草草吃了一點東西,便被黎亦卓拉進了浩浩蕩蕩的車隊。
但他沒想到,剛半小時後,車就停了下來。
停在一條尚未開張的商業街。
面前是一家很大的店鋪,裝修豪華,牌匾很新。
上面寫的都是越語,姚子楚看不懂。但透過櫥窗,他看到了裡面整齊擺放著各種圖書——是書店。
整條街都暗著,唯有這家書店亮著燈,裡面燈火通明。
他跟在黎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