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也就這點出息!稀罕那點破爛虛名?!”
說著,他提筆在小冊子空白外封落下四個大字——
英才教程。
寫完,他頓了頓,又在下頭另寫第一冊。
顧悄倒是想幹脆提個小學語文,奈何心裡多少覺得有些褻瀆,腦中恰好閃過這本教輔聖手,於是改了筆勢。
他的右手還不能用,左手擦傷除了有點疼倒不影響執筆。只是左撇子換了個身體,少了肌肉記憶,寫出來的字沒甚力道,跟小孩沒差。
顧情冷著臉嘲笑他,“哥哥這字,雞扒狗刨,還不如我們!”
簪花小楷是好看,但顧悄塗鴉亦理直氣壯,“你懂什麼,這叫童體。我這字就如千里馬遇伯樂,總會等到那個會欣賞的人!”
這話出口,丫鬟們都憋不住悶笑起來。
總算逗樂了這群小姑娘,顧悄繼續一本正經忽悠。
“這本畫冊,看圖識字,輔以筆畫筆順,是幼學‘三百千千’入門之佐本。第一冊收錄的字,正是今天學裡小子們問得那些。”
丫頭們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顧悄也不急,他目光悠遠地望向燭火,故作深沉道,“這兩日進學,我深感學子們讀書不易。外舍小子們認讀識寫,囫圇吞棗,照葫蘆畫瓢還畫得各有神通,夫子責罰沒少挨,進步卻是半點沒有;族學外,說不定還有更多人,字都認不得,也沒處學去,是以我就起了心思,想做點什麼。”
瓔珞拿起書端詳片刻,由衷讚道,“三爺有心,這畫冊別出心裁,哪怕懵懂小童,無人教導,翻看過後也能識得幾個常字。”
一眾丫頭這才明白一晚上塗塗畫畫,到底作何用途。
她們是女子,是下人,從沒想過在讀書進學一途上能攀上作用,一時間竟有些與有榮焉。
接著,顧悄話鋒一轉引入正題。
他說得委婉,“我想叫大家識字變得簡單些,只是眼下我既無建樹,也無賢名,瞎編小冊子若是叫人知道出自我手,不說翻看,不拿來當笑話看都算好的了。所以既然大家都不方便署名,取個別號好了!咱們這麼些人,名字裡都帶‘玉’,乾脆落個顧玉,算作我們同署,其他各頁,大家也可自取一號署之,兩不耽誤,豈不美哉?”
這個提議很是得宜。
顧悄偷換概念,將他與這群小丫頭片子們擺在了同一個境地,先時陰翳頓時一掃而空。
顧情帶頭提筆,在顧悄的“童體”顧玉編撰下頭,用正楷再提“青玉校正”,爾後幾個丫頭紛紛在各自畫作角落落下標記。
大家隱隱有些興奮。
顧悄也藉機為她們打氣,“這冊子今後定還會有第二、第三本……等到世人看到畫冊好處,屆時再叫他們知道,咱們這群編纂皆是他們看不起的紈絝和女子!”
“如此想來,甚是解氣!”顧情早有諸多意難平,此刻氣鼓鼓道,“三哥這冊子,定要做個小序,好告訴那些掉書袋的老爺們,孔聖人說的有教無類,是貴賤尊卑、士農工商、男女老幼,但凡有求學之心者,皆可進學。這冊子,咱們以後就專編給有心人!”
這番話倒叫顧悄有些吃驚,實在不像是個舊時小女孩說得出來的。
但仔細想想,也不稀奇,顧情自小跟著爹孃兄長習文習武,本就是個有個性的姑娘。十六歲仍待字閨中並未說親,不願盲婚啞嫁,只因她性子裡有一股叛逆執拗的勁兒。
顧悄想了想,或許可以更深地挖掘一番這丫頭潛力,便將上午所列字表拿出來交給顧情,“瑤瑤,哥哥想請你幫個忙,這上面還有哥哥輯錄的另些字,明日無事,你就指導她們繼續配圖可好?”
顧情看似一臉嫌棄地接過,口中應允得卻十分爽快,“哼,就知道哥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