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並一句話,一同帶給您。”
說著,顧悄再次從袖中掏出那枚乾枯的松果,遞了過去。
吳遇接過佛塔狀的果子,在手裡摩挲片刻,參不透其中深意,只得問道,“不知恩師贈我何言?”
“我爹說,‘故山松老,當以此子遺舊人’。”
吳遇轉著松果,喃喃複述三遍,突然回首問身後知縣方灼芝,“德尚,先時顧老學正舉薦那人,姓甚名誰?”
“正是宋如松,宋衍青秀才。”
“此子性如何?何所長?”
“幼時舍與佛門,性情深得玄覺禪師喜愛;總角即有清操,顧氏雅重之;十四歲晉秀才,當得上沉、穩、覺、慧四字;弱冠逢南直隸久旱後澇,曾向我諫言以工代賑,抗災撫民甚有成效。”
“好!好!”吳遇大喜,“恩師這是說他老了,替我尋了位後起之秀!佛塔松子、佛塔松子,可不正是這位!快快傳衍青!”
顧悄總算鬆了口氣。
宋衍青正需要這樣一個機會證明自己,這樣才能真正擺脫“伴當”出身帶給他的心理負荷。
目的達到,顧悄果斷請辭。他懷裡託著的顧影傯,就是絕好由頭。
“老父話已帶到,悄幸不辱使命。只是族侄身體受累,虛弱不支,還望大人首肯,讓我早些帶他回去休息。”
吳遇此刻求賢若渴,聞言只點頭,叫來兩個皂役吩咐,“你二人立即備車馬,務必將小師弟二人全須全尾送回家。”
顧悄大功告成,恨不得腳底抹油,攙著顧影傯就要跑路。
奈何小公子本身就是個單薄人,一雙手還紅腫未消,這一扶一抱,十三歲少年不矮的身量壓過來,顧悄一個沒站穩,直接當了人肉墊子。
變故就在瞬息之間。
他人一仰。哐當撞上身後桌椅,頭肩頸腰處悉數磕了個遍,又承了顧影傯一個半大少年的重量,直壓得他心虛氣短,撐地的雙手,更是再受重創,發出鑽心的疼。
那些被踩碾過的傷口,雖沒血流成河,但血痂裂開不少,緩緩滲出紅白相間的粘稠液體。
剛剛還能說會道的少年,一下子洩盡氣力精神,慘白的唇色甚至比顧影傯還難看,漂亮的眼圈四周,卻詭異地攀上大片桃尖的粉,眼淚如珠玉斷線,染了滿面。
宗族後輩夾槍帶棒的比鬥,驟然向著小兒推搡打鬥哇哇啼哭的方向急轉直下,一眾官老爺們如何見過這陣仗!
氣氛一時變得怪異起來。
好歹底下人見多識廣,主簿、教諭趕忙扶人的扶人,收拾的收拾。
很快,除了顧悄止不住的眼淚,一切都恢復正軌。
但這把小公子是真摔狠了,新痛舊痛蜂擁而至,直接哭到打嗝。
自帶的手絹不夠擦,扶他的人貼心又遞給他一塊,糊滿鼻涕後小公子有些嫌棄,一把抱著那人胳膊,就著袖子蹭起來。
這是原身自小的習慣,反正伺候他的,不是丫頭小廝,就是他親爹親孃。
誰的袖子是他這個嬌慣小祖宗不能用的?
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