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蛋蛋指著全場哭訴:“把我們騙到內舍,讓一群壞蛋七五!”
周小田說得最具代表性:“抄書比打手可怕多了,放我肥去,我要秦夫子……”
倒是一貫與顧悄最親的顧影停,這回沒有湊上來。
眼見著鼻涕眼淚全呼來,顧勞斯無暇深想,“顧小蠻何在?!你這班長怎麼當的?”
顧雲庭兩眼下面掛著一對巨大黑圈,顯然讀書已臻化境。
“二百五七遍……二百五十八遍……還剩二百四十二……”
“呵!”內舍已然開過眼界,不知哪位仁兄冷笑一聲,“該!”
直到顧憫臨堂,才救顧悄一條狗命。
可溫柔夫子開口,就直接奪命,“琰之回來的甚好,內舍突然湧入這麼多幼童,就請琰之繼續照料,畢竟……你種下的因,也不好叫我收這果,你說是也不是?”
顧勞斯咬牙切齒。
他怎麼忘了,顧氏族學,最是無恥,從上到下,只會踢球!
顯然顧勞斯太嫩,踢不過另兩個老的。
這下好了,家裡學堂可都呆不得了。
“以後,就你我一人半日,你弄你的新潮,我教我的老舊,如此倒也輕省。”
顧憫笑眯眯一錘定音,“對了,你的《初學啟悟集》我看了,編得不錯。要是你想代內舍課業,夫子我也樂意退位讓賢。”
顧悄:???
個個都想甩手摸魚,欺負新人怎麼地?
這職場潛規則,他服。
“夫子說笑,課業大事怎可兒戲!”
顧悄眼眶通紅,氣的,“我這紈絝,可不敢誤內舍諸位高才。”
內舍高才們連連卻手:不敢當不敢當。
早先顧衝親點顧悄去教外舍,學裡不服者大有人在。
這把卻沒人敢再開嘲諷。
顧悄在他們眼裡,已然是有神鬼照拂、又懷揣寶典的送功名童子,他們殷殷切切,就想同黃五、原疏一般,抱腿求帶飛。
內舍空位本就不多,這一合併,堂上已座無虛席。
為了照顧小班矮個兒,內舍不再是首席坐第一,顧悄得以混在中間,坦然搞起副業。
他瞅了眼身側顧雲斐,舞弊這事後勁太大,昔日驕傲少年三天過去神魂依舊未歸。
這前車之鑑擺在這裡,叫顧勞斯暗自警醒。
他編的看圖識字、教材詳解,都是輔助用書,小打小鬧。
可他還沒拿出手的實用公文寫作規範、科舉範文彙編,要是洩露出去,叫有心人偷走做了小抄,一個不好是要殺頭的。
那些南北直隸走後門搞來的鄉試、會試高分作文,外加他覆盤出的一些名篇,在這個資訊閉塞的時候,拿到哪個行省參賽不能整個頭名?
所以,府試集訓前,必須要籤包過≈ap;保密協議!
午時小憩,族學後山魁星亭。
黃五從食盒裡掏出花樣素點,原疏打來熱水衝起茉莉花茶,還沒開吃,胃口全失。
二人齊齊瞪著協議,滿臉抗拒。
原疏搖頭,語重心長,“琰之,說好了咱們要腳踏實地,不能再偷奸耍滑!”
黃五弱柳扶風,垂眼捧心,“我本商人,奈何應考?兄自那日堂審,就染上心悸之症,何不讓我那成績就此隨風去了?”
顧悄皮笑肉不笑地收起協議,拍拍屁股作勢走人。
“也行,那原小七你就腳踏實地去湖州入贅吧,還考什麼府試。明日上巳,我聽說原家哭鬧著叫你姐姐回門,把你送家去。你我兄弟,山高水長,就此別過。”
“至於黃五,”顧悄輕叱一聲,“我屋裡正堆著江南織造送來的宮錦樣子,也不知哪家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