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三篇,都是中正的佳作,琰之這篇相較起來更為老道,若依常規來判,或可第一,但我卻是更喜歡素律這篇。”
“劍走偏鋒,險是險了些,但在一眾中庸之道里,十分與眾不同。故而,且就素律這篇作本次書論第一,也好叫你們知曉,破題之法還有反破一說,遇上些喜奇好新的主考,你們當會變通。”
如此,黃五差點就糊里糊塗考上了他人生的第一個第一。
可惜,他墨義不及三位大佬,綜合成績勉強排在了第三,可這也是莫大的榮耀。
重新排完座位,學渣整個人都飄了。
他坐在顧悄身後,臉上的痘痘都激動得跳起大神,他顫巍巍指著第一排的位置,“你哥哥是不是就坐過這裡?我是不是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了?”
“嗯嗯。”顧悄敷衍道。
就讓他那含章素質的二哥,當一陣子拉驢推磨的胡蘿蔔吧。
反正也吃不到嘴不是?
因著顧悄頂了左邊的位置,顧雲斐只得挪去右邊,岔到顧影朝前面。
頭目都冰釋前嫌了,小弟們自然也不挑位置,原本涇渭分明的兩派,在鐵三角的騷操作下,莫名解體。
不僅新排位令人一言難盡,內舍氣氛也空前尷尬。
顧憫下堂後,同窗竟無一人散學。
這下,他們全都真香了。
大家內心無不蠢蠢欲動,暗搓搓覬覦著顧悄手裡那“不罰抄”秘籍。
可年輕人,要臉。他們左顧右盼,怎麼大家都不走?
不走教他們怎麼好意思舔著臉上去抱大腿?
而顧悄望著巋然不動的同學,一時也有些頭痛。
他正打著腹稿,準備趁熱打鐵鼓動左膀右臂去縣考,眾目睽睽叫他怎麼開口?
這時,顧雲斐站出來了。
少年兩度受挫,這次不僅又輸給顧悄,書論還比不過黃五,可他不是不服輸的人。
拎起書箱,臨走前他指著顧悄,“這書論,本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們不要得意。我且問你,先前說好的,咱們縣考一較高低,還有七天開考,你怎麼名都沒報?”
他原想嘲顧悄是不是怕了,可一想兩次堂考,這話委實說不出口,只得彆彆扭扭問,“你總不會人品敗壞到,連個結狀都拿不到吧?”
“咳咳。”顧悄一下子嗆到。
被說中了,懟懟老師一時無言以對。
“不會真叫我說中,你真的差勁到沒人給你寫結狀吧?”顧雲斐一下子又行了,“雖然不戰而屈人之兵,勝之不武,但小叔,你還是要自重啊,怎麼就混得如此差勁呢~”
顧雲斐一掃鬱氣,笑嘻嘻走掉,臨出門還不忘諷刺一番顧影朝,“嘖,光有才學有什麼用,你們一個兩個,連縣考大門都進不去,真是可惜可嘆,可惜可嘆。”
好傢伙,一得罪,得罪倆。
原疏氣得拍桌,朱庭樟更是踹了一腳凳子,他怒氣衝衝道,“顧影朝,你沒種!我都能過縣試,你必定也可以,為什麼不考?”
他看顧雲斐不爽很久了。
毛頭小子,仗著爺爺有幾分權勢,不知天高地厚。
顧影朝卻很沉靜,他垂目收著筆墨,淡淡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與顧族叔一般處境,無人敢為我做保結。”
他是顧淨親孫子,更是他指定的下任族長人選,沒有顧淨鬆口,這休寧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敢替他作保。
顧勞斯聽到這裡,心中一動。
他起身走到顧影朝跟前,第一次與他四目相對,“同為天涯淪落人,咱們搭夥成不成?”
顧影朝差點沒繃住那張歲月靜好初戀臉,“小叔公什麼意思?”
雖然是原身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