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油的香氣撲鼻而來。
顧悄聽到自己的肚子,也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黑影頓住了。火速收腳背手,見來人是顧悄,動作有一剎那的僵硬。
她一甩手將餅子丟擲窗外,扭扭捏捏站成閨秀該有的樣子,訥訥叫了聲,“哥……哥哥。”
爾後,她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一把將顧悄抱住。
少女已經比顧悄高出半個頭,卻還是撒嬌地將腦袋擠在顧悄頸間,她語氣有些沉悶,帶著幾分不甘,“父親說,謝家婚事不能推,父親還說,你決意要替我。”
顧悄拍了拍她的背,“不過是雙方粉墨,各演一場而已。反正兩個男人,誰也不吃虧。”
誰說兩個男人就不吃虧了!
“我不答應!”顧瑤瑤攬腰的手臂緊了緊,“哥哥是我的,要嫁我自己嫁!”
感情小姑娘鬧絕食,還不是替自己鬧,是在替他這個哥哥鬧!
顧悄又好氣又好笑。
被勒得有些吃疼,他掙了掙,奈何拼不過顧瑤瑤蠻力,只得勉強繃著兄長威嚴,呵斥道,“胡鬧!你以後終歸是要嫁人的,怎麼好叫你一個女兒家,灘這渾水?”
“哥哥還等著見證你,許個良人,一生美滿呢!”
顧悄想,舊時女孩兒多數所嫁非人,他可不能讓妹妹也步那些後塵。
誰知顧情並不領情。
她有迴腸九轉,卻無門訴說,只能扒在顧悄頸側,狠狠咬下一口。
顧悄疼得一個激靈,也就錯過了顧情那句低喃。
“哪有良人?只有笨蛋一個!”
小丫頭一口牙鋒利異常,在顧悄耳根留下兩排帶血的印記,還混著濃郁的韭菜肉香,叫善後的琉璃哭笑不得,“三爺這是做了什麼,惹得小姐下如此重口?”
顧悄哪裡知道為什麼!?
他一臉懵逼,只搖頭扼腕,“女人心,海底針。”
琉璃撲哧笑出聲,“這般說來,三爺日後若是娶了妻,可不得天天海底撈針?”
顧悄試著想了下那處境,突然覺得,好像嫁給謝昭也不賴……
……
次日清早,顧悄早起上學。
雖然孃親還是不理他,但顧情總算是不鬧了。小姑娘難得穿上一身豔麗的鵝黃衣裙,期期艾艾託顧悄下學路上替她採些菜花。
顧悄笑著應了。
小馬車碌碌向著西郊學堂駛去,出城不多久,顧悄就聞到了油菜花特有的微苦甘香氣。
他撩開車簾,只見一條狹長花海夾在小山坳萬頃竹海中,順著車道一路綿延到族學門前。
清晨薄霧還未散去,就已招來各路蜂蟲嗡嗡,好不熱鬧。
休寧多丘陵,四面環山,山坳裡溫度略高,故而菜花開得也比別處早些。
“阿嚏——”濃郁的花粉令小公子不適地打了個噴嚏。
他搖了搖頭,這景美則美矣,但他這粗人,實在沒那個美商消受。
他還記得,研一時期,他為詩詞課大作業苦惱時,謝景行為了引他開竅,特地帶他飛了一趟婺源。
這個以油菜花揚名世界的古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