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公道。
謝愛卿,即刻替朕擬詔,追封雲鶴為魏國公,諡忠穆,雲氏門生,悉數平反。
至於陸淵,以一己私怨釀下此等禍事,判凌遲;陳氏雖為從犯,亦難辭其咎,廢黜陳氏皇后之位,賜鴆酒。”
顧準早料到是這個結果,聞言十分配合地稽首謝拜。
滿堂裝了一個上午的鵪鶉們如蒙大赦,也跟著行禮。
一時間山呼萬歲的嘈雜,蓋過了陸淵微弱的喊冤。
不待他繼續,早已有幾個錦衣衛眼疾手快將人拖了下去。
眼見著又促成一樁冤假錯案,顧準微微發福的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
從徐喬到周月,從柳巍到陳愈,直至今日的陸淵,他一步步逼著神宗親手斷腕,就是要鈍刀割肉,叫他把恩師自縊前的絕望,一味一味全都體驗一遍。
左膀右臂,被削的僅剩一個方家。
獨木難支,也不影響顧準趕盡殺絕。
趕在留仁高唱退朝之前,老大人臉皮甚厚地發問。
“陛下,吾師之冤已洗,可臣的冤屈呢?
方才方家羅列罪行,條條樁樁,都須以雲門謀逆為前提。
既然陛下也信這是莫須有的構陷,那方尚書是不是也當給臣一個交代?
老夫愚鈍,試問你父子二人,我顧氏不惑樓,何時宣揚過異端邪說,又是哪裡有結黨謀逆之行徑?
可別拿我宗族那些無名牌位說事。
諸位大人捫心自問,誰家宗祠沒備幾個空牌位以備不時之需?
如我等這般老貨,生死難料,指不定哪天就丟了性命,難不成真等死了才去尋人現砍木頭、造棺漆牌?”
眾人:……
謝邀,我們年富,還能再撐個幾年,不急這身後事。
方徵音臉上一陣青黑。
自他那侄兒犯渾突然攀咬起謝昭,謝氏公然亮明立場,他便知神宗與他大勢已去。
原以為顧準忙著理舊賬,顧不上與他較真,沒想到這廝不僅記仇,記性還好。
一通質問下來,他唯有沉默以對。
旦夕禍福,全憑聖上裁決。
可侄兒不知深淺,猶自頂了一句,“顧大人當真說笑,今日以前,雲門尚未平反,便視同罪人,而你顧氏卻私修族譜,暗中拜祭,如此大逆之舉,怎可就此抹去?”
“哦?你說那族譜?”顧準和藹一笑。
“不是你方氏以無辜小兒性命威脅,才逼得我族六房小子做下偽證?”
他話音未落,就見顧雲融鼻青臉腫地被帶上來。
遠遠覷見黃袍,他便沒出息地跪倒在地,一邊胡亂道著“陛下恕罪”,一邊涕泗橫流地訴說他在休寧遭受的無妄之災。
“陛下明鑑,小人雖然只是個秀才,才疏學淺留在族中修譜,卻也謹記朝廷政令,戴罪之人不得入譜,是以從不曾謄錄過十九年牽扯謀逆的幾房姓名。
可鄉試後幾日,這通緝犯突然闖入我宗祠,捏著小人胞弟的喉嚨逼迫小人……逼迫小人重抄族譜。
他定要……定要小人將拜入雲門的二房、四房、五房統統寫進去!
小人自知此舉無異於謀逆,可……可胞弟才一十二歲,何其無辜?
小人不忍,便遂了這歹人的念!
只求陛下念在小人迫不得已,從輕發落!”
方白鹿氣紅了臉。
他指著顧雲融厲聲道,“你胡說!休寧誰人不知,你六房與十二房勢同水火?便是你聽信讒言,為拉十二房下水,才做的這本陰陽譜!我何時逼得你?!”
顧雲融抖抖索索,“小人……小人是與十二房不合,可……可小人有腦子,顧氏各房,同宗同族,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