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沒有,剛剛皇爺爺只是想提醒你,有危險……”
顧悄漂亮的桃花眼危險的眯起。
他看了看老皇帝,又看了看寧暄,突然笑開,“哦,這麼說你爺爺還有點良心?人之將死,良知復甦?”
老皇帝胸腔震了幾震,約莫是氣得不輕。
小皇孫越發驚懼地縮排床幃深處。
顧悄嘆了口氣,捏這藥扔進嘴裡,尋思著既然要走,便最後再扶妹妹一程好了。
他從御案取來那封皇帝用來釣魚的聖旨,杵到神宗跟前。
“喏,寫吧。”他指著即位人的空處,“就寫你要把皇位傳給高宗嫡長孫——”
在神宗驚懼的目光裡,他緩緩念出一個名字。
蘇冽。
老皇帝自然知道,蘇冽就是顧情。
他驚得幾乎要咳出五臟六腑,連寧暄都忘記裝佯,爬出來扯住他袖子,“你……哥哥,你說什麼?”
顧悄氣順了。
他突然起了一絲惡趣味,“怎麼?遺孤是女子,不行?”
“你寫不寫?不寫,這空我可就把留仁填上了!”
他執筆,喪心病狂的模樣,半分不像頑笑。
寧暄一抖。
老皇帝含淚接過御筆,寫下此生最屈辱的兩個字。
原以為謝氏揭露立場,他心胸已然被摧得強悍;殊不知高月、陳愈聯合篡改高宗遺詔又給他致命一擊;他以為此生所受重創再重也不過如此了,哪知道……哪知道原來一十六年,他都被顧準那老貨玩弄於股掌!
不過兩字,他寫得萬分艱難。
最後一筆,還怒急攻心,強噴出一口血來。
顧悄嫌棄地蹙眉,“這黑血,也不知道有毒沒毒,傳不傳染哦?”
神宗≈ap;寧暄:……
但明黃聖旨上如蚓爬狗刨的蘇冽二字,叫顧勞斯開心一瞬。
心情一好,他便不吝與二人分享了一個longlongago的故事。
只是,才說到備受官學學子追捧的入門書目、經書集解,都是家中女子編書所編,還沒好好欣賞二人的瞳孔地震,就突然兩眼一翻,閉過氣去。
坑爹——
什麼破藥,他竟比老皇帝還先嚥氣!
待他失去意識,床幃內瑟縮的寧暄才舒張開眉目。
他輕輕撫著只剩最後一口氣的老皇帝,眼角倏地滑下數行淚來。
是爺爺,對你不起。
永泰二年,九月十四。
帝薨於養心殿。
逆黨佘天師、方白鹿潛進養心殿意欲行刺新太子。
顧氏三子替太子守靈,被逆黨誤刺身亡。
十五日,神宗遺詔同宗仁府宗令一同昭示天下。
神宗正式傳位於高宗遺孤。
而這高宗遺孤,並非顧悄,而是一直被蘇家軍秘密養在軍中的女將——蘇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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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女子如何即位,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一夜之間,東宮付之一炬,寧暄同兩個幼弟,一個都沒跑出來。
至此,寧家血脈除了這一個女娃,再找不出第二個。
何況這女將手上,既有誘敵深入、分片擊破,徹底收復北疆的奇功,還握有消失百年之久的漢人傳國玉璽。兼之又得泰王西軍、蘇侯北軍、謝時西北軍,乃至西南汪氏海軍擁立。
這架勢,管她是男是女,是人是鬼,誰特麼還敢多放一個屁?
也不怪顧情惡趣味,定要女裝即位。
因他還記著兄長夙願。
崇炎元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與以往特赦死囚不同,此次景帝直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