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大辦,便只邀家中親眷觀禮,定下吉日在金陵拜堂。
這事實在匆忙。
瓔珞又消極怠工,並不專心籌備,以至於比起搬家的效率,成親反倒十分不得章法。
最後,還是水雲看不過去,帶著人將滯留在休寧與府城的一眾人,悉數拉走。
顧悄也終於見到了最後一位親人,原身的大哥,顧慎。
比起幾個弟弟,顧慎生得更像顧準,是一副中正端方的樣貌,他性格就同名字一般,話少、審慎,不說話的時候,甚至顯得有些冷漠。
大約只有對著瓔珞的時候,他才有些情竇初生的靦腆。
金陵舊宅裡,闊別四年的青梅竹馬重逢,顧慎一眼萬年,叫瓔珞再也生不出逃避之心。
她四歲便承他照顧。
彼時不過六歲的顧慎,對著這個所謂的大丫頭,當妹妹一樣呵護。
他不止教她融入顧家,還教她習字、讀書、政論,乃至一切她想知曉的事。
他於她,就是人生路上的引導者,教她如何不心動?
躲也躲了,逃也逃了,若命運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叫他們重回原點,那便在一起吧。
瓔珞鼓起勇氣,在顧準跟前跪下,她取出那枚玉環,舉過頭頂,聲音清脆裡帶著果決,“大人,瓔珞有一事要稟。”
顧準目光中露出一絲嘉賞,“好孩子,說罷。”
瓔珞抬眸,看了顧慎一眼,“這枚玉佩,是我的隨身之物,我走丟時年歲尚小,並不記得家住何處父母何人,但這玉上蒙文陰刻的八思巴文‘完顏’,婢子不敢隱瞞。”
完顏是前朝國姓。至今在北境盤踞與蘇家軍對峙的,首領亦是完顏氏。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顧慎很受傷,雖然他沉靜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可語氣裡的失落任何一個熟悉他的人都聽得出來,“瓔珞,你就因為這個,拒我這麼多年?”
果然應了顧二那句話,大哥知道該有多傷心。
瓔珞垂頭,不敢應聲。
顧準嘆了口氣,“這玉環是漢族制式,你是韃靼人,確實叫我有些意外。”
幾個月的操勞,他略顯疲態,喝了口茶才幽幽道,“既然你有顧慮,我便與你說個故事吧。”
“太祖建朝初,重用與他一同打江山的寒門,對舊貴族十分厭棄。”他似是陷入悠遠的回憶,“蘇侯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下屬。可蘇侯雖擅軍事,卻也有武人最大的弊病,那就是暴躁易怒,武斷剛愎。我父親,便是冤死他手。”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提及還是讓人唏噓。
“所以我入朝為官,是為尋仇來的。誰知高中發榜那日,卻被一個紅裝似火的姑娘劫掠上馬,她無禮又荒唐,竟笑著當眾親下我的臉,十分囂張地宣示主權,‘小白臉,你便是我夫君了!’想來你們一定也猜出來,那姑娘便是蘇青青。”
顧勞斯聽得心馳神往,年輕時的蘇青青,果真是大寧泥石流。
“我與夫人的開端,便是殺父之仇、強取之恨,如此蹉跎十年,歷經磨難也能成佳偶。”他慈祥地望著瓔珞,“所以命運握在自己手中,想要便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