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大比,各行省、兩直隸會提前舉行科考,將所有秀才成績分為六等,前三等獲得鄉試資格,後三等不僅不能參加鄉試,還有責罰。第四等要打板子,第五等要降廩,第六等直接剝奪生源資格。”
所以連免揍buff都是假的嗎?
這世界還有什麼是真的?
原疏兩眼淚灣灣,“顧小三,你可沒說秀才跟踩鋼絲一樣,討個俸都這麼心驚膽戰吶。”
顧悄心道這能早說?說了怕你直接撂挑子回家放羊。
他不走心安慰:“現在說也不晚嘛!”
原疏含淚在心裡跟擺爛說了拜拜。
顧勞斯微笑看著小白鼠掙扎。
他還等著原疏高中,打出他王牌科考輔導的金字招牌,哪裡等得了三年?
幹事創業、必爭朝夕。
時局這麼亂,他當然要爭分奪秒搶抓建設,奮力衝刺拼發展!八月秋闈,不止是原疏,還有黃五這幾個,必須通通都給他上!
老教授領著他們轉完整個學社,這時總結陳詞,“府學一年就忙一件事——歲考,平日裡老夫沒空,也不需你們到學點卯。若你們想在這裡讀書,學裡也不攔著,藏書樓、教習室、六藝場都可任你們取用。但醜話說在前頭,學業上你們有任何疑問,我與訓導一問三不知,概不負責作答。”
這不負責的一席話,徹底給原疏整不會了。
他心頭才豎起來的“奮發向上”旗哐當一倒:怎麼辦,世界逼著我擺爛……
連顧影朝也沒繃住,“大人,按理……”
汪銘擺擺手,“老夫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兀自嘀嘀咕咕,“按理?按什麼理?儒學教授這苦差事,按理應該叫新舉人來幹,這空置這麼年等不來一個,還指望我這乞骸骨的老頭兒講課?哼哼。”
府縣官員有品有秩,是朝廷命官,理應從舉人或三甲同進士裡選人補任。
奈何學官一窮二白還無晉升空間,很多舉人寧可一輩子候選,也不肯出任,朝廷無法,只得返聘退休人員充數。
指望這群老傢伙好好經營學校?
有點難。
顧勞斯將心比心,換他退休返聘也只想渾水摸魚。
但摸魚摸這麼理直氣壯,還得是汪教授啊。
他囧囧有神地想:不愧是徽州府第一老刺頭,很好,就得是這麼豁得出去臉面。
俗稱:不要臉。
哪知下一句汪銘又裝腔作勢起來,老頭子各種擠鬍子瞪眼明示,“但是吧,要是小夫子想切磋,那老夫也可勉強應戰。”
“咳,現下各處小學推行得十分順利,禮部特此給吳知府和方知縣下了旌獎,還準備在整個南直隸推行通用社學教本。其實,老夫看你那套教材全解也很是完備,官學或可考慮先試用一番……哦對了,聽說不惑樓已經開始著手編五經全解了?可否供老學生瞧上一瞧?”
一串炮轟,聽得顧悄連連搖頭,“這磋切不起、切不起。”
當初族學視察一次,就給小夫子薅禿嚕皮了,就這雁過拔毛的德行,誰還敢跟他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