畝以蔭萬民生息”。
說的是山區一樣搞田搞地搞生產!
黃五的破題向來屁股歪得沒邊,“聖人招賢納才惜時而已矣,謀而後動,禾稼不生草木興焉”。
主打就是一個逆向思維。
考題字面解意,說的是等到大山廣袤足夠孕育萬物時,草木自然興盛。
他故意將草木與稼穡對立,說的是謀事要趁早,莫要等到荒地長草,延誤大興稼穡的時機。
另一道《詩》題,也差不多路數。
第二場禮樂論一道,這對被敲開天靈蓋,硬塞進整套公文模板的兩人來說,就是送分題。
至於第三場策論三道,顧勞斯匆匆瞄過,簡直要笑出來。
一道問徽州行商如何抗衡湖州;二道問春寒凍災對徽州影響及對策;三道問徽州連年完成不了朝廷下達稅收任務,何如破解。
穩了穩了。
飯都喂到嘴裡,這把原疏黃五要考不上,顧勞斯就安心回去做紈絝,再不折騰科舉。
操心完好基友,時間已經過了一刻。
眼瞅著點對點過來重點盯梢的監考眼中鄙夷愈盛,顧勞斯羞澀一笑,筆走龍蛇。
頭一次上考場的監考官,頭一次見識到——
什麼叫吹牛不打草稿。
少年甚至不需要思考,落筆即成章,也不需謄真,通篇下來不塗不改,一筆不錯。
在監考瞠目結舌中,不到午飯時間,顧勞斯毛筆一撂,轉了轉使用過度有些酸脹的腕子,笑眯眯提醒道,“大人,交卷。”
“什麼?這就交卷了?”
“我沒聽錯吧?”
“這人什麼來頭,就算背了答案抄也沒這麼快吧?”
“糟,話戳子來了!噓噓噓——”
因他這處動靜,又害得場中幾位同窗卷子上多了幾戳。
顧悄斂目,真是罪過。
他這速度,不止驚到了考生,連譙樓上打著呵欠的蘇訓,都被驚退了瞌睡。
單按兩篇八股四百餘字一篇,論再精簡也得二百餘字,策一道四百字,合起來也要寫兩千餘字。
尋常書生,用工整的科舉體,僅初稿加謄真,抄錄都要一個時辰,這小子難道完全不需要思考?
如是這樣,那麼這答卷,就十分貓膩了。
提學使疑竇重重,按例令人調來現場卷子,並休寧送來的案首卷,這一比對,果真出了問題。
被傳喚的顧勞斯滿頭黑線:又來?!
他苦逼兮兮被兩名巡考“請”著到譙樓上,臉上還掛著大學生特有的清澈愚蠢。
裝杯遭雷劈,所以這是應驗到他頭上了嗎?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輕信謝狗那句“可上九天折桂,可下五洋撈魚,險處不須看”的坑爹鬼話。
他這桂還沒折呢,人指不定就先折在這了。
(二合一)
現代高考、公考等大型考試, 都明文規定不許提前交卷、退場。
顧勞斯一直單純地以為,這是為了最大限度地防止洩題。
但現在他悟了。
更大的可能,是人工禁止學霸凡爾賽, 以免引起他人不適。
顯然, 這把蘇訓就被他“不適”到了。
院試裡有個專門的流程, 俗稱“三連對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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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學官閱卷時要一併調縣試、府試的答卷與院試答卷對比, 核驗筆跡, 確認縣試、府試、院試答題的,確實是同一個人,沒有槍替。
如果出現筆跡不同, 就會逮捕考生, 迫其招供。
顧勞斯答得太快, 快到提學使見多識廣都覺離譜, 還沒到院試就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