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通紅,比氣人他根本氣不過這紈絝!
平復了很久,他終於放棄打太極,“我攤牌了。”
“最開始針對你,是因為我暗恨是你帶壞……引誘了他,否則以子初家教,如何會染上這不了檯面的南風?但我又怕帶累子初名聲,不敢明著申張,只得胡亂攀咬。我承認,是我不該遷怒,我為我此前不遜,鄭重向小叔公賠罪!”
說著他倏得起身,猝不及防一拱手,然後“免冠、徒跣、肉袒”一氣呵成。
顯然這動作演練了不少遍,扯掉髮簪,披頭散髮;甩掉鞋子,赤腳單膝;又扒掉上衣,捶胸頓首,“哐哐”一頓操作,分分鐘就把史書裡最高階別的道歉禮都來了一遍。
蘇朗上去攔都來不及。
顧悄正喝著茶呢,禿然飛來一隻大碼男鞋……說真的,這“負荊請罪”,並沒有感到被尊重,還有一絲絲被冒犯的錯覺。
他看得目瞪狗呆,但又覺得尤在情理之中。
是朱庭樟這沙雕幹得出來的好事!
少年衣裳不整,敞著胸露著乳,嘴裡還說著十分引人遐想的話。
“我不管,身為族叔,你勾引子侄總得負責,現在我們有些困難,你必須再幫一把!”
顧影朝趕來力挽狂瀾時,進門就聽見這麼一句。
一貫沉靜、山崩都不會變色的人,疾行的動作戛然而止,顧悄真真切切看到他扶著門框,身形搖晃,半晌才穩住。
狂瀾不僅沒挽住,還被大浪衝了一個大跟頭。
嘖,好慘。
後頭跟來的黃五,從顧影朝肩頭探出一個頭。
他看看朱庭樟,看看顧悄,又轉回去認真看了一遍年青人琵琶半遮面的鮮活漂亮肉體,問了一句,“蘇朗啊,上手了嗎?到哪一步了?”
好像在進行某種不可言說權色交易的顧勞斯,頭一昏、眼一黑。
錦衣衛大牢,不知道他和小豬,誰進去比較快。
朱庭樟來意,顧悄總算聽明白了。
只是這攤子,他實在不知道怎麼收場,乾脆破罐子破摔,讓現場社死得更徹底。
“怎麼負責?”他故作為難,“要我帶你們私奔?”
私……私什麼奔?這紈絝!毫無底線!不知羞恥!
背對著房門,尚未發現事態嚴重的風紀小組長一臉便秘。
他也不整衣服,大大咧咧盤膝而坐。
用事實印證了一句真理: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灌了一壺茶,他繼續,“我與子初一起長大,自然知道他胸中抱負。
魚翔淺底,鷹擊長空,是個男兒,就沒人不想出去看看。可族長死板,套死了長房,當年子初長兄被奪志……他父親一直就不太好,現在只剩子初一個獨苗,這些年我們求族長放人許多次,他老人家都不曾鬆口。”
顧影朝是顧雲恩的老來子,他上頭曾有一個兄長,不願困在族中,懸樑自縊。
這事曾經鬧得極大,在族裡是個不可宣之於口的秘密。
也是族長畢生隱痛。
舊宗族,族長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背後付出的東西,亦十分沉重。
領航掌舵,看似風光無限,可揹負著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