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卻半點不曾滯緩,於漫天風雪裡,竟走出了幾分生死與共的浪漫深情。
僚屬們跺著腳、攏著手,看得是熱淚盈眶。
閬華抹著淚,感動不已,“誰說大人無情?他只是一腔愛意都給了夫人!”
新夫人弱不經風,每一次出場都裹得嚴實。
這次雪白的大披風下,除了伶仃身形,只露出一點鞋尖。
就是男靴樣式,顯得有那麼丟丟不得勁?
另一位也為這神仙愛情傾倒。
“難怪世人盛讚‘謝郎明俊神仙侶,舉世無雙第一族’,原來一生一代一雙人,才叫人懂什麼叫只羨鴛鴦不羨仙!”
“秦大人,葉公好龍不可取,說話前先想想,是家中姬妾香還是尊夫人香?”
最後一位大人顯然是個直腸子,一句話哽得同僚老臉羞紅。
那人擺擺手,“羨慕,本官這只是羨慕!”
為了挽尊,他立馬轉移話題,嘆道,“方才聽大人所言,夫人體弱不是病症,而是中毒?”
眾人無不默了。
既心疼上峰情路多坎,又憂心夫人到底活不活得長。
不動聲色間,顧勞斯中毒的事,就這麼悄悄走漏出去。
當然,目標受眾也很精準,只秘密呈上御前。
“謝大人,我方才演得如何?”
顧勞斯聲音隔著一層厚口罩,嗡嗡的。
行至無人處,他在謝景行背上就不老實起來。
像一隻亂竄的貂,左動一下胳膊右抻一下腿,每一下都直搗謝大人心窩窩。
“不錯,入木三分。”
他從來不吝誇獎他的小學弟。
“還很是嬌羞。
同我好似神仙眷侶,怕不是要羨煞我那幾位僚屬。”
小顧:……
磨了磨牙,“我還可以更嬌羞。”
“謝大人要不要晚上來我房裡試上一試?”
他這般嘴上常勝、孟浪膽大,引得謝昭悶悶低笑。
也叫身後幾人驚掉下巴。
蘇朗暗拄傘的手一歪。
知更暗戳戳拐了拐琉璃,“咱們爺現在這麼……”
他一時沒有想到好詞,只平白聯想起船上吃過的幾次火鍋。
終於靈光一閃,一拍大腿,“咱們爺現在竟這般熱辣滾燙?”
顧悄:咳咳咳,忘了身後還有小孩子。
這場暴雪, 一下就是七日。
京師苦寒。
最先出事的是城郊,數百房屋一夜坍塌,死傷無數。
再後來, 北幾省陸續上報, 各地貧弱之民凍死者甚眾, 以至於戶有殭屍、路遺凍骨。
但直到雪止, 都不見神宗救災詔令。
好似死一些老弱病殘, 是再尋常不過的優勝劣汰。
小窗風雪無聲,對床燭火多情。
顧悄披著暖裘,手邊是新炭溫酒。
一頁頁翻過御史大人案上密奏, 他無聲嘆息。
可他一個病患, 能做的只有廉價的悲憫同情。
“國庫但真沒錢?”
謝昭不答反問, “悄悄以為呢?”
早朝上, 不是沒有朝臣請奏。
大寧的官員雖被磋磨,但多少仍存有一絲惻隱之心。
朝上斗膽請求賑濟, 卻被神宗一句話問住。
老皇帝眼皮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