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又或是太后這面大旗實在好用,柳巍竟亢奮到忘記再驗一驗卮言身份。二人事無鉅細商定諸多關節,他就這樣振奮地上了賊船。
雞叫三輪,顧雲恩才出驛站。
與他一同出去的,還有一封送往京都的加急密函。
看著驛站飛馳而出的信差,顧雲恩再也遏制不住瘋狂笑了起來。
他捂住嘴,劇烈的咳嗽也壓不住滿心愉悅,直到靛藍直裰染上朵朵暗痕,他才緩下呼吸。
在外等候許久的顧影朝想要上前扶他,卻被他輕輕推開。
他眸中光亮非常,“無礙,父親好得很!
子初,這次咱們不僅要替子朝考解元,還要叫柳巍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他聲音浮弱,顧影朝若不細聽都難以捕捉。
“顧影傯那邊,都準備好了吧?”
顧影朝沉默著點頭。
趁著夜色將“卮言先生”送上船,他才在渡口站定。
初秋的夜霧中,水面波光粼粼,槳聲激盪著水聲,漸漸遠去。
“叔公,出來吧。”
顧勞斯被抓包。
他怒瞪元指揮一眼:你這明孝衛業務不行啊!
元指揮使訕訕:跟蹤這麼多年,我真的從未失手……
顧勞斯:你看我會信嗎?
元指揮使:tat我哪知道你們顧家竟全是異類。
他在暗裡墨跡許久,卻聽到顧影朝發出一聲輕笑。
“叔公,我亦會武,耳力不比常人。”
也是,失去一個兒子,另一個兒子怎麼地也不能繼續做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
顧勞斯服氣。
他老實從藏身的地方出去,跟這個滿身心眼子的大侄孫大眼瞪小眼。
“叔公學過易容,不如……幫子初看看可有破綻?”
顧影朝坦然迎著他目光,甚至還邁近幾步,躬身將臉懟到他近前。
渡口桅杆上高懸的燈籠即將燃盡,在這人身上暈開一抹朦朧的光。
青年修飾過的眉眼變得泯然眾人,可一雙眼睛卻明湛湛地印滿了顧悄。
像一隻深夜捕獵的大貓。
既野性,又溫順。
顧勞斯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尷尬退了一步。
直到夜風將青年呼在臉上的熱息吹散,他才醒過神來。
那一瞬間的心悸,叫顧勞斯心煩意亂。
原本他能安慰自己,這是原身殘存的本能,可現在,原身也是他……
所以,這跟精神出軌有什麼分別!!!
顧勞斯狠狠唾棄了一把自己。
顧影朝看出他眼中掙扎,不動聲色擊碎闇昧。
“叔公,這科是我和哥哥的戰場,還請叔公不要插手,靜觀其變就好。”
他垂下眼,收起心中失落。
他不止要替哥哥報仇,也順勢要替顧悄將所有心思腌臢的人,一併送下地獄。
夜風捲起一絲涼意。
他直起身,與顧悄擦身而過。
“拋開仇恨,為了叔公……的掙錢大業,我也會全力以赴。
我算過了,這場只有我拿解元,叔公你的贏面才最大。”
青年語氣沉靜,聽不出悲喜。
顧勞斯想了想賠率。
好像確實除了朱有才押了青年百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