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無險,全員上岸,第一榜那玩笑果真太卑劣,活該衛指揮使就地免職!
李玉先時還有些忐忑,怕眾人猜忌他成績,沒想到榜下一片祥和。
小夥子臉上因激動和忐忑升起的紅溫,終是慢慢回落。
他也沒有想到,能取得如此位次。
幼時讀書,他雖得顧家二位兄長指點,可也藏藏掖掖,不是正途。
後來走南闖北,船頭馬上,他得空便碎碎翻上幾頁。
遇著不懂的,回休寧也尋得著顧家侍墨丫頭點撥,但到底不成體系,沒甚章法。
再後來,小公子發奮,他才得了源源不斷的資源。
可他與旁人畢竟不同,泰半時間在為改命拼搏,讀寫的時間極為有限。
可即便如此,竟也積攢了不菲的學識。
真真令人驚歎。
他眯著眼,望著榜首那極其熟悉卻又驟然陌生的“李玉”二字,心中仍有一絲不確信。
他怕這只是一個夢。
夢醒,他還是街頭那個腌臢乞丐,還是因偷學幾字便被人卸了手臂的賤民。
周遭人聲鼎沸,嘈雜到近乎虛幻。
他想掐一掐自己,可又怕若真掐下去卻無痛感,屆時他又該如何自處?
他長久的失神,終是引得兄弟側目。
一個巴掌毫不見外地呼上他後腦,“嘿,新狀元高興傻了呢?”
直男粗魯的巴掌可不會憐香惜玉。
李玉悶哼一聲,可後腦的鈍痛卻讓他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笑來。
真好,不是夢呢……
原疏被他笑出一身雞皮疙瘩。
他很為小玉高興,也大約明白他失神的原因,此時卻隻字不提,只故作陰陽怪氣。
“有些人啊,就是深藏不漏。
背地裡建功立業和金榜題名兩不耽誤,人前卻天天跟我等販賣焦慮,這不得包我一年酒食才能交代過去?”
李玉靦腆笑笑,“包,包一輩子都沒問題。”
原疏來了勁,湊近嘀咕,“那兄弟,支援折現不?”
這掉錢眼子裡的勁頭,真真叫李玉招架不住。
他往顧勞斯身後躲了躲,“琰之,要不咱們替他把賣身錢還了?”
目前,原疏退婚進度不進反退。
從原本的(376/1500)倒回到(300/1500)
76兩的鉅款去處,說起來令人扼腕。
自小豬一夜暴富後,考試團摩拳擦掌,第三場出來後挑燈夜戰,集思廣益琢磨用什麼姿勢怎麼買彩票。
中不中的綠黃票區好押。
不好押的是會元紅那關鍵一票。
對於這榜,誰能斬獲會元,大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顧雲斐最是輕狂,“這把寶典我也看了,沒道理再輸顧子初。”
這見風使舵打不過就加入的慫樣,哪裡還有半點昔日不可一世的傲嬌孔雀影子?
他一個不留神說溜嘴,一眾人接踵唏噓怪叫。
小夥兒臊得滿臉通紅,強行挽尊,“笑什麼笑?我這叫不恥下問!”
呵,好一個下問。
顧勞斯悠悠喝了口茶,“下?是輩分我比你小?還是學問我比你差?要你屈尊降貴下問?嗯?”
顧雲斐一哽。
他氣呼呼又給他滿上一杯,“喝你的茶吧!頂尖的霧頂雲尖都塞不住你的嘴嗎?”
被他強行攀比的顧影朝搖了搖頭,“這場恐怕你我都要往後靠。”
他說一半,吊足胃口,下半句無論如何撬不出來。
求財心切的原疏就差沒給他捏肩捶背了,“那你說說,誰會擠在你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