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當益壯研究起“外邦朝貢”大業,並深感航海去外地打劫,成本小、風險大、回報高。於是大獎特獎為本次航海事業做出傑出貢獻的原海商汪氏。
表彰話裡話外,就是你們會搶,以後多搶。
從左都御史到吏部尚書雖是平調,但加封的那可是整個帝國都鮮少的從一品。
一起下來的,還有一道誥命。
顧勞斯沾了個大光,“妻憑夫貴”得了個從一品夫人的誥命。
臨了接旨,還要突擊先補個妝,顧勞斯真的謝。
等他一身少婦打扮,遮頭遮臉又弱柳扶風地出現在謝家主廳,宣紙的太監臉都要僵了。
天知道,滿朝文武,只有謝家的旨不好宣。
不僅沒得打賞,謝家人還一臉苦大仇深的亞子。
謝老太君一手捂著胸口,一手佛珠捻得飛快。
嘴裡碎碎念念著“阿彌陀佛”。
謝錫老大人鐵青著臉,“陛下厚愛,老臣惶恐。”
旁的人說惶恐是虛情假意,這位說惶恐,那是真惶恐。
一身威壓,震得宣旨太監冷汗直流。
他也是陛下近臣,自然知道一些箇中曲折。
年中,謝老太君病重,謝家兒郎悉數公辦在外。
謝錫差點沒趕上見老母親最後一面。
好在孫媳就是大夫,救治及時,有驚無險,這才免了一起人間悲劇。
自那後,謝錫便數次以盡孝為由乞老辭官。
皆被神宗奪情。
神宗為此還屈尊到謝府親自探望過老夫人。
彼時,謝老太君危重中堅持下床,為子孫下跪請命。
這才有了謝昭血煞太重恐牽累家人一說,神宗體恤老人,不得不允了謝家急流勇退。
哪知還沒退半年,又被頂上風口浪尖。
謝氏母子能高興就見鬼了。
連謝大人本人,亦是一張冷臉。
仔細瞧著,還有些許的不耐。
他只是個宣旨太監,哪扛得動如此厚重的怨念?
好容易盼來接旨的正主,他如同盼到救星兩眼直放光。
“唉恭喜夫人,恭喜夫人。”
他趕忙迎到門前,好似他才是那個接旨的。
小顧愣了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
下意識就抬眼向謝昭看去。
謝大人面若寒霜,低斥道,“還不快進來。”
顧悄一慌,腳下一不小心就在門檻上拌了下,身形一個踉蹌。
太監眼前一花,就見剛剛還黑著臉頤指氣使的新任首輔,早已將人穩在了懷裡。
“怎地如此馬虎大意?”
嘴上罵著,眼神裡卻是化不開的濃情。
可惜了,他懷裡人只略顯侷促地退出懷抱,垂著眼避開了那道目光。
新夫人向著宣旨太監歉意一笑。
“勞煩公公久等了,實在是我頭疼得厲害,喝了一副藥才得起身。”
那笑蒼白,卻又莫名帶著豔色。
看的宣旨太監一愣。
片刻後,他在首輔的眼風裡驚醒。
磕磕絆絆宣了聖旨,一把塞進顧悄手裡就溜之大吉。
再不溜,命危矣。
他悟了,感情謝大人把人當眼珠子,可眼珠子一心只往外看,老大不樂意呢。
嘖,謝大人而立之年,正是虎狼時候,娶這麼一個不中用的夫人。
慘,真慘。
人去後,主廳裡一片沉寂。
唯剩老太君似有似無的唸佛聲。
謝錫忍了片息,終是沒壓住怒火,發了飆。
他揮舞起黃花梨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