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麼開口了。
他一貫扭捏,這次扭捏更久,才支吾出一句。
“我來,不光為報信,也……也還有事相求。”
原疏聞言踹他。
“張典之,你這廝也忒的虛偽。感情鋪墊這麼久,還沒進正題?”
顧勞斯冷笑,“你這醞釀的,是怪久的。
要不要我叫林大夫給你開一副治便秘的方子?”
張慶:……罵這麼髒,斯文呢?
他哭喪著臉,“我這不是……這不是開不了口嗎?”
他急得抓耳撓腮,乾脆豁出去,“我知道你們同方白鹿不對付,對陸鯤也沒甚好感。
可不管怎麼樣,陸鯤與我,不僅是姻親,還是世交,我不能見死不救。
他不僅被梁彬纏上,又惹上了沈寬。
你們知道方白鹿收了個小倌兒吧?沈寬覬覦那倌兒許久。
第一場出來,方白鹿一聲不吭不知去向,沈寬就急不可耐朝著那倌兒下手了,也不知陸鯤怎麼想的,非要護著那倌兒,這下好了,不僅被沈寬找人砸斷了腿,眼見著梁彬擊鼓,他還要面臨牢獄之災。”
聽完,一夥人面面相覷。
敵對小團體,這是拆夥了啊,就為一個美人。
“難怪王允戰董卓,打不過用貂蟬。
美人計,原來這麼好使。”黃五若有所思。
“你可閉嘴吧。”原疏心裡裝著事,最聽不得玉奴的名字。
他還沒忘青樓裡陸鯤為虎作倀糟踐他兄弟的噁心模樣,“張典之,你說這些什麼意思?”
“我……我想請你們幫忙,為陸鯤和那倌兒提供一點庇護。”
他很是羞赧,“我在家中做不得主,也沒有能力幫他擋住沈寬。”
大寧四大皇商,黃胡周沈。
沈雖排在最末,卻也最神秘。
他們家生意並不乾淨,也從不與官場往來。
因為,他們眼裡只認一個人,那就是神宗。
沈寬雖是旁支,手頭勢力卻也不容小覷。
這些人裡頭,他唯獨怵方白鹿,也不過是因為方白鹿手中有他所求。
至於陸鯤之流,他可從沒放在眼裡。
張典之一介紈絝,家中又多是二線文臣,打手都不到幾個靠譜的,哪裡是他對手。
張典之也是走投無路,才厚著臉皮又來求助。
“門都沒有!”
這把不用顧悄,原疏直接火冒三丈。
他甚至抄起門外大竹掃帚,真要將張慶掃地出門。
顧勞斯皺著眉攔他,“子野,不至於,不至於。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這是怎麼了嘛?”
原疏垂眼看他,“你可知……”
他可知了半天,那夜見聞,還是羞於啟齒。
“總之,那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我不救,你們誰也不許救!”
原哥難得發威,既然他都發了話,全場果真誰也不敢再開口。
即便安慶幾日,朱庭樟對這二人略微有些好感,這會也不再做聲。
不得不說,這群烏合之眾,處著處著竟也漸漸堅不可摧起來。
黃五再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少年俠氣,什麼叫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甚至他們不須允諾,諾已在胸中。
張慶最終失望離去。
對於原疏為什麼如此憎惡陸鯤,顧勞斯甚是好奇。
在他看來,陸鯤雖是方白鹿跟班,可並不在休寧讀書,也沒欺負過原身。
這仇怨多少來得有些突兀。
他如一個好奇寶寶,左盤右問,可惜愣沒從原疏嘴裡撬出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