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論他如何矯飾,以賭養政的本質,多少還是有些駭人聽聞。
更何況,闈彩還是以科舉大業做博戲,從中牟利。
饒是膽大如寧雲,在這匪夷所思的想法前,也罕見地猶豫了。
“兄長如果不放心,不如在南直做個試點。”
顧勞斯知他顧忌,小讓一步,“正好鄉試在即,不如太子請命監試,親自操持,也不怕節外生枝,再有變故。”
當然,他另有私心。
若是太子監試,鄉試他們這樹敵無數、破漏百出的考試團,大抵是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金牌保護傘,無論如何要哄到手!
“你可知,這事弄不好,便是禍亂秋闈的重罪。”
寧雲蹙眉,蒼白的臉色有一絲憂色,“真要做,你須小心再小心,不得有一點差錯,更不容一點私心。”
“琰之曉得。”
顧勞斯鄭重點頭,“兄長放心,我知道輕重。”
寧雲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說,轉而與幾位大臣商議決口區與鄉民轉移安置事宜。
牛老道悄摸摸湊了過來,拐了拐顧悄。
“顧家小子,你這肩頭兩火,找的什麼仙師續的,火焰藍中帶紫,已有天火之相……”
顧勞斯黑線。
“不瞞大師,仙師沒有,只一個原家小子,在鳳凰山上的關廟胡亂燒了柱香。”
“小子,你驢我?!”牛老道怒了,他的專業權威不容挑戰。
“你可知道,你這火來自天外,熄了又燃,燃了又熄,若不是有人甘願燃盡自己的真陽之火續你,哪裡有這麼便宜!”
顧悄:“有人?那人是誰?”
老道士一甩拂塵,揚了根稗草過來,“天機不可洩露。”
顧勞斯:這神棍,不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嘛!!!
他法系技能一下子點滿怒意值:“牛道長,這‘天師’,我不說也是為了你好。”
牛道長傲嬌回頭,“小子,你儘管說來!”
顧勞斯作無限崇拜狀,“那日續火,恰好偶遇清涼寺玄覺大師……”
一聽這名字,牛道長登時跳了起來,“那禿驢膽敢又來道觀搶我生意!”
這頭他一個激動,鬧出了不小動靜,那頭馬監正陰惻惻朝他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老牛啞火,只低聲喃喃。
“賊禿驢,攆我來這混沌場作混賬事,他倒好,躲廟裡享山中清閒,搭把手的功夫,就把惱人的因果還了,呸呸呸。”
顧勞斯聽了一耳朵,頓覺其中大有咪咪。
奈何老道士賊精,一看他神色,竄得比猴子還快。
顧悄才張嘴,就吃了一拂塵的尾氣。
……外加另一根不知哪裡捲來的幹稗草。
說幹稗草也不對,顧勞斯捏到鼻尖嗅了嗅,似有隱香浮動。
商議完水情應對, 會議進入第二議題。
清完場,議事廳裡只剩太子心腹與趙隨風兄弟。
“如今局勢,上游鞭長莫及, 不知殿下打算如何應對?”
趙隨風口氣輕嘲, “總不至於堂堂太子殿下, 也學那坊間奸商, 只收錢不辦事吧?”
這般大膽狂肆, 叫寧雲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