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虎:???
見他不解,宋如松耐心解釋。
“大寧開科,原本會、鄉兩試都無副榜。
會試一科只取百人,鄉試一科,舉國解額也不過三四百人。
豈料太·祖後期,功臣自大,貪腐成風,幾大要案牽連甚眾,上下官員幾經洗牌,竟空出半數,朝廷一時無人可用。
是以太·祖首開會試副榜,於三榜以外,又另取落第舉子百人填進副榜,以補缺位。”
一榜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狀元、榜眼、探花,二榜進士,三榜同進士。
副榜雖然也是個榜,但身份有別,一旦應榜候選入職後,再無更改,浮沉常調,終其一身。
為此,副榜舉人非老而無望者,概不願就職,往往匿年規避,以覬覦他日進取。
“時至大曆,貪腐稍有所止,奈何黨系林立,官場換血速度,分毫不遜於太·祖時期。
讀書人首當其衝,做了出頭的椽子。神宗無法,只好效仿太·祖,退而求其次,又開鄉試副榜。
以直隸來說,每榜取落第秀才兩百人,補入副榜,加賜副榜舉人出身。
雖不可入京會試,卻有資格補選地方九品以下不入流職缺。”
大虎要求不高,“再不入流也等同從九品,不差,不差了!”
“還不用背井離鄉!”三虎也甚是滿意,他偷偷瞅了眼身旁鬍子拉碴的大虎,心有慼慼,“若我能在而立之前,得一副榜,哪怕補個教職回休寧教書,亦甘之如飴!”
已過而立奔四而去的大虎,頓覺被面刺了。
“所以,榜分正副,閱卷亦有差別。座師慣例,以書之一門分百名內外。
以內,五經卷需分房評判,以辯真才實學;以外,不分本經,全憑氣運;至於副榜開外,既無才學,也無氣運……”
頓了頓,他又指了指自己:“如我,就是前車之鑑。
大約八字不合,生來不宜科道。”
好傢伙,誰來治一治這個eo大王?
每天喪氣值爆表,孩子成長需要的是正!能!量!
唯有一旁黃五,十分安靜地瞌睡連連。
問他為什麼一讀書就犯困?
因為書,是夢開始的地方。
噓,並不是。
為了不遺餘力支援顧二搞事情,金蟾·蜍日夜操勞。
白天唸書,晚上通宵大搞企業兼併和收購。
他不僅吃下胡家糧食買賣,還把住國債的風口,以他母家與顧家名義,果斷吃下黃胡兩家吐出的皇商名額。
是以最近學業、事業雙重鴨梨山大。
連吃飯如廁的工夫,都要拿來聽各地管事的業績報告。
他瘦了很多。
與宋如松坐在一處,背影竟也相差無幾。
大約黃家倒臺,他不須繼續偽裝。
此前面上醜陋的疙疙瘩瘩已經盡數褪去,露出原本樣貌。
整張臉輪廓清晰,鼻樑挺直,一雙眼溢滿水汽,即便迷迷瞪瞪,也透出幾分漫不經心的痞賤和慵懶。
他的嘴角天然帶笑,唇色鮮豔又飽滿。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唇中小巧而圓潤的唇珠,尤其嘴巴微張時,那道隆起的弓形弧度,莫名鉤纏旁人目光。
活生生一張不安於室、爛招桃花的渣男臉。
原疏時常捏著鼻子嫌棄:“黃兄還是胖點好,胖才有富貴相!”
每每這時,黃五總是搖頭自謙,十分的表(gay)裡表(gay)氣。
“吾已腰纏萬貫,富貴不值一提,如今所求,不過榮華在握、姻緣加身耳耳!”
榮華在握,姻緣加身,還不過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