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高,藉此告病,祖母以我與兄長皆是武將,染一身血煞,恐子嗣艱難為由,趁勢將我從北司摘出,轉走文臣路子。這次鄉試,赴福建主考,便是轉機。”
顧勞斯酸了。
“我還在苦逼兮兮應考,有些人啊,就開始當考官了。”
“是啊。”謝昭煞有介事,“這就是命,羨慕不來的。”
頑笑過後,他輕輕道,“福建路遠,六月中旬便可啟程。我頭一個出發,心中所繫卻不是正事,只是想勻出空隙見一見你。可惜這回沒有案子在手,只得順道去師兄那裡,借了他的皮子打了這一場秋風。”
感情就是一個冒名頂替?
顧勞斯嘴角抽了抽,“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當顧二舉著夜火,將小船拿下時,謝大人正攬著顧勞斯,雙雙臥在舟中看星星。
星分翼軫,念起來輕易,可真要弄清楚二十八星宿和分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身邊有著這麼一位萬事通,原本枯燥無聊的事,經謝景行的嘴裡吐出,莫名生動起來。
顧勞斯聽得興起,哪耐得住說書人突然太監,賣起關子?
不由扯住說書人衣襟,撒潑打滾叫他繼續不要停。
這一幕落在顧二眼裡,那就相當刺激了。
(字數補完)
“幕天席地, 孤男孤男,你們在幹什麼!”
顧二顧不上風儀,如同一隻護崽的老母雞, 擼起袖子, 跳上小船就要拿人。
月光清亮, 可舷下晦暗。
待他看清舟中情形, 不由眼前一黑, 差點栽進水中。
本以為是老油條圖謀不軌,沒想到卻是他弟弟好生有本事,趴人身上不依不饒, 蹭得閻王髮鬢凌亂、衣衫不整。
他登船急切又粗暴, 莽撞的衝力叫原本平穩的小舟晃盪得厲害。
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 身形一個不穩, 無意又將閻王夏袍扯開大半。
寬鬆碧色衣襟散亂掛在肩頭,露出一片白晃晃的胸膛, 如泠泠玉石,襯得月光都遜色三分。
好一個……春色無邊。
顧二哽住了。
怎麼看,謝大人都更像是吃虧的那個。
弱不禁風的顧三, 才是調戲良家婦男的紈絝。
顧瑜之杵在舟頭。
一肚子申討緩緩嚥了回去。
新朝世家子弟賦閒,大都遊冶聲色。
男歡女愛久了無趣,男風便日漸盛行。
於是,有落魄文人迎合市場,批馬甲上陣, 編些香豔話本討生計。
也有梨園跟風,專挑些嫋娜人物, 咿咿呀呀演幾摺子弁而釵的風流韻事。
原本這不是什麼新鮮事。
叫顧二大為震撼的,卻是摺子戲裡, 竟有弱質書生強佔風流俠士這等離譜橋段。
金風樓裡,黃五曾邀顧二看了一出好戲。
武將一直垂涎書生美色。
遂請了妓子一同給書生灌酒,書生不勝酒力,醉後半推半就被武將帶到榻上。
哪知關鍵時刻,看似弱勢的書生,竟反將武生推倒……
臺上書生,身段窈窕,正是演慣了女子的青衣反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