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
這會手上帶上狠勁兒,叫姑娘再無掙扎的餘裕。
當然,汪驚蟄也不敢再掙扎。
她這個爺爺,可是真會打斷她腿的狠人。
帶走了肇事的,老大人拱手致歉。
“孫女頑劣,叫景公子見笑了。”
秉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顧勞斯麻溜地躲到謝大人身後。
藉著他高大的身形,倒是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無礙。”謝大人很是坦蕩。
反正這景卿景琴師,不管他裝得像不像,識趣的都會睜隻眼閉隻眼。
汪銘顯然識趣。
老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只選擇了閉嘴告辭。
因著這個插曲,顧勞斯彆扭起來。
原本他心甚大,穿裙子只覺腿下有些鑽風,別的倒也沒什麼。
可這一驚一乍之後,他走路都有些邁不開腿。
熬到無人處,他突然蹲下身耍賴。
“謝景行,都怪你!這下我丟人丟大發了。
我不管,你快給我找身正常衣服!不然我不走了!”
物件使小性子撒潑,這對謝大人來說,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燈會已近尾聲,他們又專撿僻靜的路走。
此刻巷子裡,夜色正稠。
可藉著一縷淡淡月光,他還是看到顧悄急紅的眼。
今日頑笑,好像有些越界。
他一貫從容的臉上,難得閃過錯愕和無措。
片刻後只好同樣蹲下身子,柔聲細哄。
“是我錯了。以後不想穿,就再不穿了好不好?”
“不好!”眼見拿捏住了某人,顧勞斯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他努力擠出幾滴鱷魚眼淚,“你是不是覺得,泡到手了就不用珍惜了,現在怎麼跟我二哥一樣,慣會欺負我?”
饒是精明如謝昭,也被他半真半假的鬧脾氣整得沒法子。
“我哪敢欺負你?”
不過是惡趣味一下,就被反將一軍,丟盔棄甲。
“那你老實交代,這次去福建到底是做什麼?”
他可不信這人真會如此簡單就棄武從文。
北司這麼多年,得罪權臣不知凡幾。
一朝放權,無異於自尋死路,謝昭不會這麼傻。
顧勞斯握住他右手,將那枚虎頭扳指扶正。
“說,你到底答應了神宗什麼?”
顧悄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他或許沒有從政的天賦,但不代表他真的遲鈍看不清局勢。
謝昭此行,是暗裡徇私。
可一路高調,又委實刻意。
這些日子,顧勞斯琢磨了數遍,終於得出一個結論。
敢在神宗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並非謝昭狂妄,而是神宗默許。
至於神宗為什麼默許,或是因為謝昭許了他比愍王遺孤更要緊的東西。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夜風裡,謝昭一聲輕嘆。
“悄悄,這時候我多希望你可以笨一點。”
謝大人確實與神宗做了筆交易。
——以大寧兩百年國祚, 換一個愍王遺孤。
下定日那句“謝家聘書,只會是你的名字”,並非妄語。
兩家既是賜婚, 婚書必定要過神宗明路。
謝昭敢這麼落筆, 並非事後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