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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呢,琰之抱病,帖子不接,登門探望也見不到人,原來是在花叢裡迷了眼,沒那個閒功夫搭理我等。”
廂房門口,張慶抱胸,一臉的似笑非笑。
身後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跟著起鬨。
想來昨日琴會後,一群人便就近來了這金風樓續攤。
被抓包,顧勞斯也不臉紅,只捂著心口滿嘴火車,“唉,我這是眼疾心病,唯有多看美人才能慰藉,乍然一瞧兄弟你這張乏善可陳的臉,恐怕又是要發病,蘇朗,藥,我的藥!”
張慶一聽,這人竟暗罵他醜,氣不打一處來。
“顧琰之,你這病秧子,虧我特意為你尋了名琴,你明明康健卻不赴約!這就算了,怎地還如此出口傷人!我張慶,何須要你覺得好看!”
顧悄見他真生氣了,只好上前陪笑,“哎呀,一年不見,典之兄氣量怎變得如此狹小,咱們打小就這般互損,也不見你生氣,今日怎麼?在哪個姐姐那裡受了氣?”
哪個姐姐也不敢給我氣受!
張慶睨他一眼,揮手打發走狐朋狗友,一屁股坐到圓桌旁,化悲憤為飯量。
顧家與張家,都是江南舊族,素有往來。
他與顧悄年紀相仿,臭味相投,從小就互為彼此墊背。
張老尚書罵張慶不學無術,張老太君就摟著大曾孫子,說“我兒康健就好,總比顧家那個小子,不學無術還體弱多病的好!”
顧老族長指著顧準,罵他養出個好吃懶做的紈絝,顧老大人亦振振有辭,“琰之多乖?就是年紀小、玩性大,總比張家那個混世魔王,成日裡惹是生非的好!”
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大約是半年前吧,從休寧的來信斷了,再往後,他得的信兒一次比一次離譜。
病秧子考了童生。
病秧子成了秀才。
病秧子進了府學,還是小三元連中的舉場新秀。
再後來,連太奶奶都瞧著他嘆息。
“典之呀,你看那顧家小子,你什麼時候收收心,也給太奶奶掙個功名回來?”
……
他確實其貌不揚,也不是頭一次被顧悄嘲笑,怎麼就生氣了呢?
大約原先互損,二人半斤八兩,如今互損,他卻是低人一等,自愧弗如。
是不值一提的自尊心作祟罷了。
一口氣塞下四個包子,張慶總算壓下內心酸澀。
“我當然生氣,是兄弟才給你損,你都不拿我當兄弟了,豈能容你放肆!”
想想半年來,確實有幾封壓箱底的信,不曾回過。
顧悄訕訕摸了摸鼻子。
“昨日琴會你為何不來?”
顧悄哪敢說因為眼下琴藝不精?
他打了個哈哈,“這不是休寧鬥蛐蛐砸那一下,給我砸怕了嘛。”
他垂眸失落嘆息,“我也想會會號鍾,可還是小命重要。再說,我爹孃也不許我再去這些魚龍混雜的集會。”
一個魚龍混雜,叫張慶差點又要暴走。
想想所求之事,他咬了下後槽牙,忍!
“我還特意請了景先生,今日他還在金陵,琰之若是想見,或許我可以……”
你可以,謝昭不可以。
顧悄奇怪地瞧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