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也是當得的。
試想一下,若是副市長成天擺著扇子招搖過市,左手盤鬥雞,右手擲骰子,要是再壞些,權力在手、金錢我有,欺男霸女,天天都上茅臺酒,該怎麼是好?
哦,不對,此時茅臺尚未得名,還只叫夜郎枸醬酒。
昏聵些也罷,若是一個不好,撞上槍口,小命就此丟了,這三代單傳的……
那畫面太美,顧勞斯實在沒眼看。
但是拒絕似乎又有點不講情面。
顧悄正想著如何搪塞,無意間瞟到張慶腰間錢袋,突然計上心來。
他一聲長嘆,“不知典之兄緣何想不開,要去考那勞什子鄉試?”
張慶心直口快,“你想得開,怎麼你也考?”
還特意苦哈哈從縣試考起。
顧悄一臉苦大仇深,“那不是我被砸壞了腦子,前頭幾個月渾渾噩噩,宛如幾歲孩童。老父欺我懵懂,趁勢拘我在家頭懸梁錐刺股,硬趕鴨子上架!”
見張慶滿臉不信,顧勞斯干脆豁出去老臉,“現如今我腚上還有一層老繭,不信你看看?”
您老尊臀,我哪敢看吶!
張慶嚇得連連擺手,“我信我信。”
顧勞斯壓下嘴角,輕咳一聲,“我與原疏、黃五一路考上來,你以為是走了什麼捷徑?不!你是沒見著,原疏進學已然進得神神叨叨,黃五好好一個人也瘦去了半個!”
“而我,正當下滿腦子仁義道德,如一萬隻鴨子時時聒噪,片刻不得清淨。”
一聽要往死裡背書,張慶雄心壯志熄滅了一半。
這麼多年,家裡什麼大儒沒為他請過?要是背得下來,他何須在此充孫子?
“累倒不是最要緊的。要考鄉試,你就再不能逛青樓、進賭坊,更不能聚眾博戲了。”
張慶這人,好各種決勝負、拼彩頭的遊戲。
知他這點喜好,顧悄繼續忽悠,“朝廷明文,凡秀才以上須戒淫禁賭。這半年,別說鬥蛐蛐,就連梟盧、雙陸、葉子、骨牌這些,父親碰都不曾讓我碰過。”
這幾樣都是公子哥兒不離手的棋牌小局。
梟盧又稱樗蒲,類似今日的擲骰子。
只是投擲的不是六面點數的骰子,而是雙面杏仁狀的樗木投子。
投子正面白,刻野雞圖,背面黑,刻牛犢型,五子一組,以顏色決勝負,最高彩五面皆黑,稱作“盧”,四黑一白次之,稱作“雉”,其餘雜彩,統稱“梟”或“犢”。
早先休寧這般頑童裡,也有幾人極好樗蒲。
時常弄些彩頭,幾人攢頭撅腚,圍著一張小桌,大呼“盧、盧、盧”,引得路人搖頭嘆息,“一班兒小賭賊,可怎麼得了!”
雙陸就好理解了,有些像現在的大富翁。
簡單些的,博弈雙方各執一棋,擲骰子走步數,先將棋子步出棋盤者勝出。
複雜些的,雙方各執六子,走棋中還講些戰術,可“打馬”“走梁”吃死對方。
這種棋局玩法多樣靈活,很是考驗執棋者謀略與計算,若是再添一二彩頭,足夠幾人徹日酣戰、不知疲倦。
最是好打發時間,還兼益智。
各把沉香雙陸子,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