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小榆。”
周霽月強裝鎮定與桑榆打招呼,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看得出他的不安和焦躁。
桑榆在他身前站定,剛才那一瞬間的衝動消失之後,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兩人面對面站著,都能察覺到對方的尷尬和緊張。
周霽月見桑榆低著頭不肯看他,心裡涼了半截,雙手攥得更緊了,指甲恨不得嵌進肉裡。
“又見面了周總,我是傅司言,榆榆的朋友。”
傅司言出聲解圍,“沒想到跟您還有這樣的緣分。”
周霽月看了他一眼。
他就站在桑榆的身後,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周霽月強撐著笑臉衝傅司言禮貌點頭:“傅總是小榆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以前諸多冒犯之處,還請傅總海涵。”
周霽月的姿態放得很低。
他很清楚桑榆現在對自己不夠信任,而傅司言能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桑榆對傅司言要比對自己信任得多。
傅司言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進去再聊吧,我訂了包間。”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卻絲毫沒有讓周霽月走在前面的意思。
反而虛扶了一下桑榆的肩,讓桑榆先走,自己落後半步,把桑榆和周霽月隔開。
桑榆自是體會不到傅司言的用意,她懵懵懂懂地被帶到包廂坐下,才開始後知後覺地侷促起來。
“周總不常來這邊,我斗膽盡半個地主之誼,先行把菜點好了。”傅司言安排向來周到,“離午飯時間還早,不如先喝喝茶聊聊天?”
“我都行。”周霽月看向桑榆,“小榆吃過早飯了嗎?餓不餓?”
“我,我吃過的。”桑榆搖搖頭,又幹巴巴地補了一句,“還不餓。”
傅司言叫人上了壺茶,又加了幾塊好看的點心哄桑榆開心。
桑榆自從跟周霽月打過招呼之後就心不在焉。
昨天晚上情緒上來的時候,她簡直有一千個問題想問。
可也不知道是睡了一覺都忘光了,還是當面覺得問不出口,總之此刻她腦子亂得很,什麼都不想說。
傅司言見她狀態不對,猜到她需要冷靜一下,便故意說自己有生意同周霽月談,想讓桑榆行個方便。
桑榆聞言信以為真,眼睛都亮了一下,趕緊說自己要去後面的院子裡透透氣,便出了門。
傅司言囑咐服務員照顧好桑榆,待她走後,才清清嗓子,跟周霽月東拉西扯打起機鋒。
兩人在生意場上說是仇家也不足為過,哪裡有什麼生意能談?
能心平氣和地坐在同一個房間,都已經是能轟動整個圈子的大事了。
此時傅司言主場作戰,率先開口。
“我以為這兩天周總會忙投標的事情脫不開身呢,畢竟這麼大的專案,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傅總不也沒在忙嗎?專案多的是,可小榆只有一個。”
周霽月面對傅司言的時候,連笑臉都懶得掛一個,他的表情懨懨的,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周總這話有意思。”傅司言勾起嘴角,故意嘲諷他,“前些年榆榆吃了那麼多苦,怎麼不見你閒下來去看一眼?”
周霽月臉色一變,卻又不願意跟傅司言說什麼掏心窩子的話,“我,我那時候——是我對不起她。”
“你的對不起也未免太輕了些。”傅司言嗤笑一聲。
“榆榆被養父母拉出去像商品一樣展示的時候你在哪,險些被送到別人手裡的時候你在哪?你以為打聽到她被收養,從手指縫裡漏點錢打發她的養父母就是對她好嗎?”
傅司言對周霽月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好臉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