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端坐在桌邊,鼻青臉腫的席雲淮。
虞清顏:“???”
他生得很白,那些淤青格外顯眼可怖。被欺負成這樣,美強慘席雲淮依舊寵辱不驚,提筆練字。
滿腦袋的煩悶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
虞清顏胸膛起伏,又驚又怒,快步走到桌旁。
“誰打的?”
上一次在湖邊,虞清顏及時制止住了,但這次她不在,傷要比上次嚴重的多。青紫交加,唇角還破了皮。席雲淮看了她一眼,淡定道:“摔了一跤。”
摔能摔成這樣?
虞清顏氣得不輕,臉上都被氣出了血色。她壓抑著怒氣,讓陰竹取出傷藥——陰竹細心妥帖,身上常年帶著各種瓶瓶罐罐以備不時之需。
但拿著小藥瓶,對上那雙古井無波的墨綠色眼眸,她忽然頓住了。
席雲淮再沒給虞清顏任何觸碰他的機會,而上藥,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可是……
她緊緊握著藥瓶,最終,只是將藥瓶輕輕放在桌子上。
“你離開席家吧。我有很多房產沒人打理,你可以隨意挑一處先住著。”
虞清顏的躊躇猶豫,盡數落入席雲淮的眼底。他盯著那藥瓶,眸光暗了暗,不答反問:“你要嫁給席宴江?”
虞清顏:“?”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虞清顏愣了愣。
昨日席宴江不知怎麼回事抽了風,不生氣反而獻殷勤,整個席府都在八卦,大概是傳到了席雲淮的耳中。
不過也能理解,席雲淮估計也挺討厭席宴江,若她真的嫁給了席宴江……大概會被連帶著一同討厭。
於是她立即道:“不。我同席大公子並未訂婚,只是客居在這兒。這幾日相處,我覺得我同他並不合適。”
“你父親會同意你不嫁?”
“那當然,我父親可疼我了。同誰成婚全憑我喜歡。”
甚至連權傾天下的攝政王的獨子——丟失多年最近才找回來,被攝政王寵成了眼珠子,但父皇說了,只要她喜歡,立即給她搶來。
席雲淮注視著虞清顏,見她神色坦蕩,並無任何羞怯遮掩,方才收回了視線。
“嗯。挺好。席宴江並非良人。”
自己捱打,卻還提醒她席大是渣男……
虞清顏哈特軟軟,驟然想起了正事:“你別轉移話題,還是離開席府吧。”
……等等。
席雲淮手裡有她給的金葉子跟銀票,出去住個小點的房子完全夠了,甚至還能請一個燒火的婆子給他做飯,至少能不愁吃喝好幾年。但他寧可捱打也要在席府待著,難不成……是因為碧荷?
話說那些打他的小廝,很多是愛慕碧荷的,故意欺負席雲淮。
可席雲淮卻還任由他們欺負。
虞清顏長嘆一口氣:“……你要是不捨得碧荷,我可以幫她贖身,一起脫離席府,把你們安頓好……”宅子田地銀票,甚至還可以讓大哥跟二哥給他直接安排官職,一切都安排地明明白白。
而虞清顏只有一個要求——幫她活過十六歲。
她還不太想噶。
虞清顏心裡惴惴不安,有些擔心席雲淮會不會不願接受。
或者……不願幫她度過死劫。
虞清顏話還沒說完,就被席雲淮蹙眉打斷:“碧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