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帝姬是不是看上那個書生了?”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我看了卷宗,他出身不高啊!只是個偏遠小城的商戶。”
“嗐。出身低微怎麼了,我有個遠房表妹在瑤光宮當值……她說陛下跟貴妃娘娘想給公主招面首。面首管什麼出身?好看就得了!”
湊在一起八卦的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公主有駙馬,又有面首……這跟皇子有什麼區別?
有個官員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對了,蕭大人之前還特地吩咐過,有個考生的試卷單獨拎出來……好像就是這個嚴雲淮!”
眾人恍然,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蕭宿幹嘛要特地將那嚴姓書生的單拎出來?
這分明是替公主拎的!
不遠處,侍郎呸了一聲。他四下瞅了瞅,沒有看到蕭宿的身影,這才小小聲嘀咕:“以權謀私!”
小人!
奸臣!
*
九日的考試,很快便過去。
鳳棲樓的殺手們出了號舍,目光呆滯,一臉恍惚。
這勞什子科舉……簡直堪比大刑!比鳳棲樓的水牢還折磨人!
“大人,去月滿樓搓一頓啊?慶祝一下!”
席雲淮拒絕了。他腳下生風,一步都未停,直奔不遠處的熟悉馬車。
車窗邊,少女撩開簾子,抱著一隻胖嘟嘟的三花,捏著粉色的梅花爪爪朝他招手:“花花快看,你爹爹回來啦!”
年輕男子笑容燦爛,墨綠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撒了一把碎星。
溫柔的模樣……跟在考場裡兇狠瞪她的人完全不一樣。
炙熱的眼神盯得虞清顏有些不好意思,她移開視線,輕咳一聲。然而一咳卻勾起了嗓子眼的癢意,咳得停不下來。
席雲淮面色一變,足尖輕點,眨眼間鑽進了馬車裡,緊張地輕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另一隻手探向她的額頭:“怎麼咳嗽了?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虞清顏有些心虛。
“最近雨下得太久了嘛。不過只是小風寒而已,問題不大……阿嚏!”
她吸了吸鼻子。
這麼大的雨,還陡然降溫,沒燒得頭頂能煎蛋就已經萬幸了。
確實如她所說,只是有點小咳嗽跟打噴嚏,額頭也不燙,精神頭也很不錯。
席雲淮稍稍放了心。
他仔細將她的披風帶子繫好,心疼道:“生病了就老實在家待著,不用特地來接我。”
他認真地望著虞清顏。
“我會第一時間回到你身邊的。”
彷彿不論在哪兒,席雲淮都會義無反顧地去找她。
其實,虞清顏不是特地來接她的……是順路。剛結束主考官的工作,虞清顏也才出來不久。
但……
她輕聲道:“可是,我想你了呀。”
就算不是順路,她也會來的。
即便天天都能看到老婆,但是不能跟老婆說話也不能摸,怪想的。
席雲淮怔了怔,突然抱緊虞清顏,低聲道:“我也想你了。”
他的聲音有些委屈。
“很想很想。”
這九日席雲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眼前總是浮現出小病秧子的身影。一會兒擔心她會不會著涼生病,一會兒又擔心有不長眼的小白臉趁他不在勾搭小病秧子……
會試為什麼要考這麼多天!
“而且考試的時候,有個女的老看我。”席雲淮告狀道,“我都瞪她了她還看。”
虞清顏:“……”
她那是光明正大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