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對於松庫卜的說法感覺到還是有一些道理。
畢竟他曾經跟隨鎮西侯在西疆的時間不短,在處理對西疆相簿一族的戰事當中,很少發出趕盡殺絕這樣的軍令。
當初自己對於鎮西侯的做法,還不是那麼清楚,可是自從蒯龍第一次到西疆之後,他也發覺蒯龍的所作所為雖然無所不用其極,但萬事總是留了一線。
“賢侄,我認為松庫卜所言,你可以認真考慮。現在這個時候,就算之前他在隱瞞和說謊,現在也沒有了這個底氣。”王猛當著松庫卜的面,就這樣說了出來。
松庫卜明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點頭道:“雙方交戰,沒有對錯。但此刻既然已經和大蜀國達成和解,還望蒯將軍相信我和相簿一族的誠意。”
蒯龍腦子裡是一片的漿糊,忽然之間皇權之爭、西疆安寧、全家滅門、相簿精騎到京都郊外,一樁樁的事,在蒯龍現在腦子裡閃現。
看著跪在地上的烏蘭如,一臉誠懇的松庫卜,和似乎已經氣定神和的王猛,嘆息道:“松庫卜,大蜀國和相簿之間的事,你放心,我既然當初提出了這樣的建議,雖然朝廷尚未正式下御旨,但這糧草已經送到,至少說明了一個態度。我不會對合作的事有任何變化,但是滿門被滅的仇不能忘也不敢忘。若是那天我查到是你相簿一族誰指使的,無論是誰我都會血債血償!這純屬我個人私怨!”
松庫卜長出了一口氣,“蒯將軍,我可以對著神聖的雪山發誓,松庫卜絕不知道此事,也沒有安排誰去過京都做這樣的事。”
蒯龍淡淡的說道:“誓言不是不可信,也最好能是事實。”
松庫卜一指烏蘭如,說道:“不管烏蘭如是受了誰的指使,但既然做了錯事,就應當受罰。人,就交到你手上,隨意你處置。”
蒯龍看著一言不發的烏蘭如說道:“烏蘭如進入大蜀國腹地,是你我雙方達成協議之前,我不追究他之前的行為。但正如你所說的,結果才是真相,在找到紗央的屍體前,烏蘭如就做我的馬伕,正好烏驄也是他帶回來的,由他來餵養烏驄我更放心。”
松庫卜想過很多蒯龍會怎麼做,就是沒想到蒯龍會這樣處理。
就連王猛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尋常!
蒯龍把一個相簿的頭目帶在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要知道,如果烏蘭如動了殺心,可是比太多人下手方便多了。
到底是蒯龍藝高人膽大,還是說擔心烏蘭如出意外,要留在身邊向那可能已經不在人世的紗央面前求證呢?
烏蘭如也的沒想到,抬眼看著蒯龍,說道:“蒯將軍如果不嫌棄,我就留下照顧烏驄。”
蒯龍看向松庫卜,眼裡不是詢問,而是一種讓松庫卜選擇的凌厲。
松庫卜只能點頭,剛才話都已經說出來隨意蒯龍處置,也不可能言而無信,特別是現在還急需蒯龍認可的情況。
蒯龍淡淡的說道:“另外,烏蘭如的母親就需要相簿善待,我想讓你受傷的妻子和他一起,免得烏蘭如因為留在我身邊而斷了他家的香火。”
“多謝蒯將軍!”烏蘭如大喜,叩頭拜下,這是發自他內心真正的感謝,這一點讓他完全不在乎從一個頭領變成了馬伕。
松庫卜返回之後沒多久還真的把烏蘭如的老婆送了過來。
看著烏蘭如老婆殘缺了一條腿的樣子,蒯龍才真的相信了烏蘭如在西城門口的痛苦的樣子。
對蒯龍而言,烏蘭如是一個最大的人證,不是證明相簿一族到底是集體決定派兵進入大蜀國京都附近參與皇權爭奪,而是在自己家族被滅門的事件當中是不是真的如松庫卜所說的一樣。
師兄畢舊和紗央,去了何處他現在還不知道,但他也相信王猛的判斷,是師兄特意安排的,至於是滅口還是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