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門的訊息很快就在京都四散傳播開了。
“新帝”還沒登基,正陽門門樓上就被人射了一箭,倉皇離開,狼狽至極。
龍帝在北城門的一個小院內得到訊息,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對前來報信的趙秀妮說道:“派人去明館看看。如果有危險,把人帶走。”
趙秀妮聽聞之後,瞬間反應過來,龍帝懷疑是大公子蒯風和莫桑所為,當即就離去安排了。
而皇宮中,御書房內,蒯鵬舉大發雷霆。“簡直是豈有此理!”
禁軍開始全城搜尋,但他知道當時沒有抓到人,現在怎麼去抓?抓誰都不知道。
張恩鵬被請到御書房中,蒯鵬舉臉色冰寒,但還是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問道:“張賢弟,為何當時不及時阻止?”
張恩鵬一臉淡然的說道:“蒯公,抓人的事似乎與我們之間的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吧?”
“你!”蒯鵬舉被懟得臉皮都在顫抖,“張賢弟,昨晚說得好好的。你不會是忘記了吧?”
“蒯公,京都的安全有問題嗎?”張恩鵬反駁道:“外面可有來犯之敵?”
蒯鵬舉心裡的恨已經到了極致,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麼多變數,當初“江應天”以“死”換來的南山眾多弟子的後手,除了西城門一戰之外,居然到了現在沒有體現出來價值。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把這個“遺命”的範圍擴大,可是江家輔助佘家之事忽然變成輔助蒯家,本就已經有些意外了,改變太多的結果未必會讓這些人相信!
而御史之中有人站出來說道:“蒯公,新帝畢竟年幼,又無任何威望,此事恐怕還需要斟酌一二!”
蒯鵬舉接連的被各種變化弄得頭昏腦漲,此刻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祁東銘眼見如此,出來說道:“蒯公,事已至此。我倒認為,何必遮遮掩掩,您上位吧!”
一句話出口,御書房裡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雖然各種禮制的要求,蒯家想要更換門庭,民心聚攏有問題,但今天能在如此多禁軍的眼皮底下有人反對,未來一定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蒯家切割了與龍帝的關係,已經是退無可退。
蒯鵬舉看了一眼御書房書案之後的孫女蒯明婉,昨晚和今日在正陽門的表現已經算是夠好了,但事實就是即便這樣,要想真正的站穩腳跟,沿用大蜀國之前的禮制還是困難重重。
雖然登基不成,但此事在那搗亂之人出現之前,整個朝中官員和百姓也無人站出來反對。
此刻又聽到祁東銘這樣說出來,蒯鵬舉沉思了片刻,再看了看孫女蒯明婉。
蒯家反正已經是無路可退,除非拋下這一切,再次隱姓埋名。但今後想要再次重新東山再起,太多的條件已經達不到了。
當年自己在大蜀國樹立起來的威望,恐怕是再無一點彌留,想要換來誰的支援更是難上加難!
一不做,二不休,祁東銘的提議未必就不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如此,老夫就不推讓了。總不能讓這蜀國帝位一直空缺,有合適的繼承者,老夫就退位讓賢!”蒯鵬舉思考了一番說道:“至於登基大典,直接在金殿之上進行,也無須向百姓宣告,之後一紙詔書頒下即可。”
祁東銘嘴角微微含笑,率先下跪施禮:“臣拜見陛下,祝我蜀國繁榮昌盛,萬載不休!”
有了這些開頭,御書房群臣紛紛下拜。
蒯鵬舉舉步走向龍案,蒯明婉早已經起身站到了一邊,“恭賀爺爺!”
旁邊有宮人提醒道:“公主,該恭賀陛下了!”
蒯明婉馬上改口道:“恭賀陛下!”
蒯鵬舉大度的一揮手,“無妨,總是需要時間來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