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州沈敬年的宅邸,燭光搖曳,幾名江南士紳正低聲爭論,氣氛比外面的雨夜還要壓抑。
“現在連水道都被舶司截斷,鹽貨進不去,封市還能撐多久?”一名鹽商語氣焦急。
“蘇子恆手握皇命,他的行動已經不僅僅是對付朱懷敬,而是要徹底削弱我們所有人。”另一名士紳語氣中透著不安。
沈敬年冷冷掃視眾人,語氣堅定:“你們以為服軟就有活路?江南的賦稅離不開我們,朝廷若趕盡殺絕,只會自毀根基。”
一名布商站起來,神色複雜地說道:“沈大人,封市已經讓百姓怨聲載道,若再繼續,可能會激起更大的民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是主動求和,交出一部分利益,以求保全。”
沈敬年眉頭緊鎖,聲音中透著威脅:“誰敢私自求和,便是背叛整個士紳圈。到了那時,別怪我沈某人翻臉無情!”
他的話讓眾人一陣沉默,但士紳內部的裂痕已經顯露。
與此同時,蘇子恆的行動步步推進。
建康舶司的分署內,程嵐將最新的搜查報告呈上:“大人,朱懷敬落網後,我們已經在建康搜查到三十餘處倉庫,大量賬目顯示,這些倉庫與潤州、蘇州的鹽商都有往來。”
蘇子恆翻閱報告,目光冷峻:“這些往來的賬目,都是他們聯手封市的鐵證。立刻整理證據,密報京師。”
他看向陸平:“東廠的人查得如何?”
陸平躬身道:“大人,我們的人在蘇州發現了幾名士紳的秘密會面,他們正在籌劃如何用地方官員向朝廷施壓。”
蘇子恆輕聲冷笑:“士紳與地方官勾結,他們以為這種把戲能瞞過朝廷?陸平,命東廠密探將這些地方官的證據一併蒐集,必要時送交錦衣衛。”
陸平點頭領命:“屬下明白。”
此時的潤州,士紳內部的裂痕正在擴大。
在一場秘密會議後,一名布商悄悄離開了沈敬年的宅邸。他的隨從忍不住問道:“老爺,沈大人還堅持對抗朝廷,咱們真的要繼續幫他嗎?”
布商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繼續下去,只會把全家都搭進去。還是儘早自保為上。”
翌日清晨,這名布商便主動前往潤州舶司分署,自願交出賬目並願意配合調查。
潤州舶司主事看到這份賬目時,立即意識到它的重要性,連夜送往建康呈給蘇子恆。
蘇子恆看著手中的賬目,微微一笑:“終於有人明白了保命比利益更重要。潤州的裂縫已成,接下來,便是讓這裂縫徹底崩塌。”
與此同時,京師紫宸都。
宗鄴文收到蘇子恆的密報後,目光冷然。他將奏摺放下,看向東廠提督夏恆:“士紳與地方官員的勾結比預想的更深。傳朕旨意,命錦衣衛即刻南下江南,與舶司、東廠聯手,肅清地方官員的所有腐敗行為。”
夏恆拱手領命:“臣這就安排。”
兵部尚書楊敬則站出來說道:“陛下,若錦衣衛介入地方,江南必然掀起更大的風波。這對士紳是震懾,但對地方官員恐怕也會引發更多牴觸。”
宗鄴文冷笑一聲:“地方官員若反感,是因為他們心虛。楊卿,江南亂局必須儘快平息,朕不會因短期安穩而妥協。”
兩日後,錦衣衛一隊人馬抵達建康,開始與舶司和東廠合作。
錦衣衛指揮使王成對蘇子恆抱拳道:“蘇大人,奉陛下之命,我等將協助清剿士紳殘餘勢力,任何人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蘇子恆點點頭:“錦衣衛的介入正是時候。東廠負責繼續盯緊士紳的動向,錦衣衛則集中對付地方官員的抵抗。舶司全面接管鹽市、糧市、布市,切斷士紳的資源供應。”
程嵐擔憂道:“大人,這樣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