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的清晨,天武帝獨自立於凌霄殿的露臺上。遠處的朝陽才剛剛露出一線金邊,他的目光卻早已越過重重宮牆,投向那看不見的東南方向。案頭上擺著呂紹華剛剛呈上的密摺,折中詳細記載了東宮在各地的佈局。天武帝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欄杆,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孩子,果然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嗎"天武帝喃喃自語,聲音中既有欣慰,又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憂慮。
內侍總管李福安躬身立於身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聖上的表情。他在宮中服侍數十載,最是懂得揣摩天武帝的心思。此刻他能感受到,一場足以改變朝局的風暴即將來臨。
"傳旨,宣召御前會議。"天武帝轉身走回殿內,聲音沉穩有力,"記住,要秘密進行。"
御前會議在乾清宮的密室中召開。檀木的薰香緩緩升起,讓原本壓抑的空氣稍稍緩和。宗鄴文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戶部尚書劉行道今日一改往日沉穩的形象,面色略顯焦躁;內閣次輔魏仲清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而兵部尚書楊敬的眼神中,則閃爍著難以掩飾的野心。
天武帝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諸位愛卿,東南的形勢,想必你們都瞭解。"他停頓片刻,目光在眾人臉上逡巡,"但朕今日要說的,不只是東南之事。"
劉行道第一個開口,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陛下,臣以為東南之事已顯露隱憂。經略司權力過重,已經引起地方官員的普遍不滿。若不及時調整,恐怕"
"劉大人。"宗鄴文溫和地打斷了他的話,"權力過重與權力不足,都要看其效果如何。東南近來商貿繁榮,盜匪絕跡,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蘇子恆適時補充:"確實如此。經略司成立以來,東南地區的稅收增長了三成,而民怨反而減少。這些都有詳實的資料為證。"
會議結束後,承德王宗鄴晟立即召集心腹密謀。他的書房中,檀香嫋嫋,茶盞未涼。
"此次若不能遏制東宮的勢頭,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宗鄴晟的聲音低沉而急切,"必須在東南製造些混亂,讓天極陛下看到經略司的不足。"
一位幕僚低聲道:"王爺,屬下已經聯絡了幾家鹽商。他們對新的鹽稅政策極為不滿,只要我們稍加引導"
與此同時,東宮書房內。
宗鄴文正在聽取宗清婉的彙報。燭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格外沉靜。
"東極尊主,"宗清婉低聲道,"承德王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準備煽動鹽商鬧事。"
宗鄴文輕輕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盞,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終於按捺不住了嗎?"他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院中搖曳的梅花,"傳令下去,啟動雷霆計劃。"
東廠的黑衣密探如暗夜的魅影,悄無聲息地滲透進東南各地。錦衣衛的眼線佈滿大街小巷,收集著每一個可疑的風吹草動。
一場無聲的獵捕開始了。
短短半月之內,多名與外邦有勾結的宗室官員被抓獲。證據確鑿,卷宗堆積如山。其中最令人震驚的,是查獲的一批走私軍械的文書,簽押官印赫然是承德王府的印記。
同時,舶司開始實施新的鹽稅改革。表面上是放寬限制,實則暗中收緊管控。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鹽商,還沒來得及興風作浪,就發現自己的貨物渠道已經被完全掌控。
"真是好手段啊。"魏仲清在得知此事後,不禁感嘆,"以經濟手段制衡權貴,這才是真正的治國之道。"
夜深人靜,天武帝在養心殿召見了魏仲清。
"魏卿,你覺得太子此次的手段如何?"天武帝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魏仲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