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恆抵達京師時,正值東宮事務繁忙之際。他在太子宗鄴文面前躬身行禮,語氣謙卑而自責:“殿下,臣未能處理好湖州事務,導致改革受阻,辜負了殿下的信任。”
宗鄴文放下手中的奏章,聲音冷靜卻蘊含著一絲失望:“湖州的失敗,不僅是你的責任,也是我高估了中央權力的伸展範圍。士紳的力量源於利益,若不能與之平衡,改革終究會成為一場對抗。”
蘇子恆沉聲道:“臣未能提前洞悉地方士紳的聯動,亦未妥善引導總商會與地方豪族的關係。臣甘願領責,並請殿下責罰。”
宗鄴文看著蘇子恆,緩緩說道:“責罰非是目的。失敗能讓你看清改革的複雜性,只有從中吸取教訓,才能在下一步行動中避免類似的局面。”
在太極殿的大朝會上,天武帝宗成君召見蘇子恆、宗鄴文以及戶部尚書和監察司總監,對湖州事件的失控提出嚴厲指責。
天武帝坐在龍椅上,面容冷峻,目光掃過眾人:“湖州為江南重鎮,卻因地方士紳的聯合而令改革受挫。東宮主導的總商會未能妥善處理地方關係,甚至使地方割據的聲音更為高漲。這是誰的失職?”
蘇子恆主動上前一步,恭敬而沉穩地答道:“陛下,此事皆由臣一人所誤。臣未能充分理解地方士紳的訴求,亦未預見到雍王的暗中操控,致使湖州局勢失控,臣願領罪。”
天武帝冷哼一聲:“你不過是監察司的一員,真正主導此事的是太子。宗鄴文,你自己說說,東宮改革為何屢屢受挫?你該如何為此負責?”
宗鄴文站起身來,態度謙恭但語氣堅定:“父皇,兒臣未能及時察覺地方士紳的反彈,亦低估了雍王在湖州的影響力。但兒臣仍堅信,江南改革是朝廷的根本之策。失敗雖有,但並非不可逆轉。”
天武帝敲了敲案几,語氣更顯威嚴:“改革固然重要,但你必須明白,治理之道在於剛柔並濟。地方士紳非敵非友,若不能讓他們安心,中央的威權又從何而來?”
朝會後,東宮召開了一場內部會議,宗鄴文召集核心幕僚對湖州的失敗展開反思。蘇子恆詳細陳述了湖州的失控原因:“殿下,湖州士紳的聯合行動並非一朝一夕。他們對中央的不滿不僅來源於改革本身,更因為總商會在實際操作中未能兼顧地方利益。”
監察司一名官員補充道:“總商會的政策在減稅上雖有實效,但對地方自主權的削弱觸及了士紳的根本。尤其是湖州的絲綢作坊主,他們原本控制了地方貿易命脈,卻被總商會的物流樞紐逐步架空。”
宗鄴文敲了敲桌案,眉頭緊鎖:“士紳的問題無法一刀切解決。我們需要重新調整總商會的策略,讓地方士紳參與更多的決策。否則,類似湖州的情況恐怕會接二連三。”
蘇子恆頓了一頓,低聲提議:“殿下,或許可以試行‘士紳參與制’,在總商會的分會中設立地方議席,讓地方士紳擁有一定的發言權。如此一來,他們既能感受到被尊重,又能讓總商會進一步滲透地方。”
與此同時,在南昌的雍王府中,宗鄴昭得知湖州事件導致東宮被迫調整政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江南士紳看似被總商會收攏,實則仍對中央心存不滿。只要我們繼續加強地方士紳的聯合行動,東宮的改革遲早會在江南寸步難行。”
他的謀士梁硯提醒道:“殿下,湖州事件雖是一次勝利,但中央已經開始對地方勢力展開更強的監控。若我們動作太快,可能會引起天武帝的直接干預。”
宗鄴昭點點頭:“你說得對。接下來,我們應在穩固地方士紳的同時,加強對東宮政策的分化。一邊與中央周旋,一邊鞏固地方的割據勢力,讓他們始終無法真正掌控江南。”
天武帝經過一番思考後,下令在江南進行試點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