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切去追尋的夢想,和我曾經一度認作為信仰的人,都讓我對自己、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那段時間,我每天渾渾噩噩,醒來就喝酒,喝醉了就睡覺。”
她尚且只是在一個小小的圈子裡,就承受了如此大的壓力。而他是在國際上,被所有行業內的人質疑。
林初張開雙手,即使知道事情早已過去,卻還是心疼地想要抱抱他,“那你是怎麼走過來的?”
“是方彥如飛來國外找我,打了我一頓。”
林初目瞪口呆地說:“打了你一頓?”
“這算是男人之間的一種溝通方式吧。”周沅也輕笑,“他想讓我清醒一點,不要頹廢了。打完之後,掛了彩的他開車帶著同樣沒好多少的我去了雪山,硬是把相機塞在我手裡,說讓我拍照。”
“然後呢?”
“然後,我們兩個倒黴蛋就遇到了暴風雪,被困在雪山上,差一點就死了。整整三個小時,我們在雪地裡手腳並用地爬,手機也凍得關機了,只能憑藉直覺向著一個方向爬,幸好最後命大,居然真讓我們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小救生站,在那裡躲過了風雪。”
聽他淡淡地說著往事,林初的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心口像是堵了一斤棉花,發虛,又後怕。
“就在暴風雪的那幾個小時裡,我終於重新拿起了相機,拍下了無數張驚險的瞬間。”周沅也安撫地展開手臂,擁著她,摩挲著她的手指,似乎在告訴她,現在的他很好。
他繼續說道:“暴風雪過後,我們立刻下了山,在山下的一家餐館裡大吃了一頓。我都記不清我們到底吃了什麼,味道如何,只是在那一瞬間,由衷地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太美好了,活著真的太美好了。”
“再後來呢?”林初靠在他的頸窩裡,語音輕顫地問。
“再後來,我在距離大賽截止不到三天的時間裡,又交了十張作品。”周沅也說,“這一次,沒有人再敢對我潑髒水了。那次大賽的頒獎典禮,我本可以不用露面,但是我孤注一擲地去了,在臺上對著各國的直播鏡頭,堅定地控訴了那位大師的行徑。那時,我以為以他在業界的身份地位,所有人都不會站在我這邊,可是結果卻出人意料,我發現全場都在為我歡呼。從那一刻,我明白了,人們只會認可強者。”
“很多時候,你認為那是一個絕境,實際上只要你挺過去,那不過才是一個開始而已。”他側過頭,對上她水霧仍未散盡的眼眸,說,“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在努力去解決、處理這件事情,但是初初,你要知道,真正能幫到你的,只有你自己。”
晚風掀起海浪,越來越大的浪潮湧上岸來。
林初注視著他,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