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上座。”決心跟著司馬遹起兵後,司馬虓對他的態度也隨之一變。
“不敢,還是叔祖上座。”陳襄假意推辭道。
“我今日既然決定起兵,就應該奉殿下為太子,太子位居諸侯王之上,我豈敢造次?”司馬虓正色道。
陳襄想了想,也覺得有必要在此時明確君臣名分,不然日後後患無窮,遂長揖到地道:“范陽王高義,本宮銘記於心。即日起,范陽王即是本宮的太子太傅,請受本宮一拜。”
“我何德何能敢為太傅,殿下折煞我了。”司馬虓推辭道。
“范陽王若不接受太傅,本宮也就不敢自稱太子了。”陳襄堅持道。
話已至此,司馬虓沒有再推辭,一為太子,一為太傅,君臣名分也就此定下。
“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去安排殿下的寢食,咱們明日再議起兵之事。”司馬虓站起身,準備喊人進來安排司馬遹的住宿。
“太傅且慢,今日還有一事必須定下。”陳襄阻止道。
“何事?”
“既然起事,怎少得了檄文呢?此事越快越好,必須趕在朝廷派兵緝拿本宮之前傳佈天下。”
“殿下言之有理,只是倉促之下沒有執筆之人,還是明日再說吧。”司馬虓沉吟道。
“不,這篇檄文字宮要親自寫。”
“殿下親自寫?”司馬虓又是一驚。
“被關在許昌宮的日子裡,我幾乎每日都在構思這篇檄文該如何寫,一腔悲憤早已爛熟於胸,只差筆墨了。”陳襄激憤道。
“好,我來為殿下磨墨。”說完,司馬虓還真的找出了一副筆墨和絹帛。當時,紙張已經出現,但對於重要的文書,還是習慣於用絹帛。
沉吟半晌,陳襄寫下四個大字:討賈氏檄。由於是魂穿,陳襄接受了司馬遹所有技能,書法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接下來便是正文,陳襄開始回憶改寫:
妖賈氏者,性非和順,品實卑劣。昔為太子妃,曾激憤殺人。洎乎晚節,穢亂春宮。挾皇后之尊,恣睚眥之恨。入門見嫉,蛾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邪魅偏能惑主。加以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宗室,虐殺太后,矇蔽聖聰,誣陷太子。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君之愛子,幽之於別宮;賊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嗚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虛侯之已亡。燕啄皇孫,知漢祚之將盡;龍漦帝后,識夏庭之遽衰。
寫到這裡,陳襄故意歇了一會兒,只見司馬虓臉上露出異色,看著司馬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敬意。陳襄心中暗笑,這可是古往今來第一檄文,能看到是你的福氣。
遹本皇室冢子,奉武帝之成業,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興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豈徒然哉!是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爰舉義旗,以清妖孽。南連百越,北盡三河,鐵騎成群,玉軸相接。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陳襄又故意歇了一會兒,只見司馬虓在喃喃自語道:“我司馬家中興有望了,宣皇帝、武皇帝,你們看到了嗎?你們一定要保佑殿下掃除妖孽、克成大業啊。”
公等或家傳漢爵,或地協周親,或膺重寄於爪牙,或受顧命於宣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託?倘能轉禍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勳,無廢舊君之命,凡諸爵賞,同指山河。若其眷戀窮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幾之兆,必貽後至之誅。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移檄州郡,鹹使知聞。
“好了,可以發出去了。”寫完之後,陳襄長舒一口氣,直接將筆扔在地上,回頭一看,司馬虓已是熱淚縱橫,跪在陳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