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她竟然一個人在這山裡生活了三年多嗎?司馬遹鼻子一酸,眼淚也差點流了下來。
“其實,我並不是一個人在這山裡的。”荀眉看了司馬遹一眼,補充道。
“那這山裡還有誰?”司馬遹立即追問道。
“殿下,眼下最要緊的似乎是去搬救兵吧?這些事能不能以後再說?”
“這位姑娘說的是,還請姑娘給我們帶路。”司馬乂連忙道。
“大王有所不知,這山後有一條小道,一直向南就可以到魯陽。你們誰跟我一起去呢?”荀眉問道。
“我和你一起去!”司馬遹不假思索道。
“殿下,不妥,還是末將隨她一起去吧。”郭默急忙道。
“不。我還有很多話要問她。”司馬遹堅決道。
到了這時,是個傻子都知道司馬遹和荀眉關係匪淺,但若讓他深夜親自去求援,似乎也不太妥。一時間,眾人都有些躊躇。
“殿下,末將給您派兩個得力之人吧。”沉吟片刻,郭默道。
“不用,人太多,動靜太大,可能會驚動張方。再說了,只是報信而已,無需保護。”司馬遹還是堅持道。
見他如此說,眾人也便不再堅持,又給荀眉挑了一匹好馬,讓她帶著司馬遹從小道下山。
這確實是條小路,就算是白天都不容易發現,何況是夜裡,司馬遹走得磕磕絆絆,手都被荊棘劃破了好幾次。
“我牽你吧。”忽然,荀眉伸出手,一把牽住了司馬遹,司馬遹只覺得心中一暖。
“你的手流血了嗎?”荀眉很快發現了異常,拉起司馬遹的手湊近一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輕輕纏在他的手上。
“沒事兒,一點小傷而已。”
“其它的地方有受傷嗎?”荀眉又問道。
“沒有,就是有點累。但跟你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麼。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說完,司馬遹稍微用力捏了一下荀眉的手。沉默半晌,荀眉簡要的說起了這些年的經歷。
四年前,滎陽告破後,荀氏子弟護著荀組和荀眉逃出了滎陽城,然後躲進了京縣南部的伏羲山。後來聽說司馬遹被安置在了襄陽,荀組便帶著一百多族人南下。
由於要經過洛陽附近,荀組不敢走大路,一路都是沿著人跡罕至的山路而走。幸虧荀氏是大族出身,頗多金銀細軟,一旦缺糧了就進入鄉村裡買點吃的。
就這樣,他們在當年底來到了霍陽山附近。不料,正是在這裡,荀組忽然患病,然後一病不起,並於第二年春病逝,荀眉便將其葬在了霍陽山。
“那你為什麼不繼續去襄陽找我呢?”聽到這裡時,司馬遹問道。
“我想為先父守孝三年,是我沒守好滎陽,以至於先父被迫顛沛流離。”
“這怎麼能怪你呢?是我過於自信,給你們留的兵力太少了。”司馬遹連忙道。
“不,就是我的錯。”荀眉堅決道:“是我自以為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給了孟觀可乘之機。”
看著她堅決的眼神,司馬遹沒有再問那個致命的錯誤是什麼,也不想說什麼守城根本不是你的責任之類的話。在死去的人面前,說這些都是無用的。
“從小到大,我都被先父寵著,我說什麼他都聽我的。很多事我恰好說對了,也做對了,便變得更加狂妄,以為自己可以運籌帷幄了,但滎陽的失利給了我當頭一棒,我就是一介女流,懂得什麼戰陣之事呢?是我害死了先父,我無法原諒自己,也對不起殿下。”
說到最後,荀眉忍不住抽泣起來。看著她不停抖動的雙肩,司馬遹一把將她擁入懷裡,溫柔的撫慰道:“這不是你的錯,太保不會怪你的。”
“就是因為他從沒怪過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