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敦的判斷,司馬遹沒有任何懷疑,司馬家那些人的德性,那可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
“齊王呢?他現在站在哪一邊?”齊王指的是司馬冏,他是司馬攸之子,因為父親的緣故,再加上自己也善於偽裝,在朝野中向有清望,人緣也非常不錯。
“他已經離京了,以平東將軍的身份鎮守許昌。”
“是他自己要去的,還是被排擠出去的?”許昌曾是司馬虓的鎮守地,他連忙問道。
“趙王對他頗為忌憚,他自己估計也想出去,雙方各取所需吧。”王敦沉吟道。
“呵呵,趙王這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啊。”司馬遹笑道。
“趙王也是無奈之舉,齊王若留在洛陽萬一倒向淮南王那就更麻煩。”
“淮南王不是皇太弟嗎?怎麼還受制於梁王和趙王呢?”司馬虓又問道。
“呵呵,誰不知道淮南王這個皇太弟是怎麼來的!”王敦輕蔑道:“況且梁王和趙王都是長輩,一個錄尚書事,一個握有兵權,他即使皇太弟又能如何?連見皇上一面都難。還有,首陽山一戰,殿下讓他吃了個大虧,對他的影響也不小啊,很多人都覺得他名不副實。”
“照你這麼說,淮南王是鬥不過趙王的。”司馬虓道。
“那也不一定,如果不是有個孫秀,就憑趙王跟頭豬似的,早不知道被誰宰了。梁王也是徒有其表,除了輩分高、年級大還有什麼?他們兩幫人火併,好比什麼來著?”
“菜雞互啄。”司馬遹忽然想到了一個詞。
“菜雞互啄?”咂摸半晌,王敦越覺得這個詞妙不可言,大笑道:“對,對,太貼切了。”
“太傅,你的大將軍府還缺一個司馬,本宮看處仲(王敦字)就非常不錯,不知太傅意下如何?”沉吟半晌,司馬遹對司馬虓道。本來,他是不方便干涉司馬虓麾下人事安排的,但一來王敦確實合適,二來他和司馬虓的關係不同於一般君臣。
“哈哈,求之不得。”司馬虓果然沒有絲毫介懷:“就是不知處仲是否願意屈尊。”
“大將軍這是說哪裡話,能在大將軍麾下擔任司馬,是下官的榮幸。”王敦是個不拘小節之人,既然來到河內,就很清楚一切要從零開始,對具體職位並不是太在意。
將王敦安頓好後,司馬遹馬上和他商量起了下一步計劃:“我們現在雖說有一萬人,但只有五千騎兵,本宮一直想將這一萬人全部裝備成騎兵。”
“一旦全部變成騎兵,不管是進攻,還是突圍,我們都掌握了主動權,不像現在這樣,被困在河內動彈不得。”司馬虓和司馬遹也有同樣的想法。
“河內一時半會兒恐怕難以湊齊這麼多馬吧。”王敦沉吟道,他一向留心武事,對河內的情況也比較瞭解。
司馬遹和司馬虓對望了一眼,笑道:“處仲所言甚是,所以我們需要跟幷州買馬。”
“幷州的東嬴公願意賣給我們馬嗎?我們又拿得出那麼多錢嗎?”王敦先是眼前一亮,繼而憂心忡忡道。
“錢的問題,處仲不用擔心,包在本王身上。”司馬虓大手一揮道。
離開許昌時,司馬虓帶走了全部的金銀細軟。現在,河內的賦稅也不用上交朝廷了,再加上范陽的封地收入,司馬虓和司馬遹的財力還算雄厚。
“至於說東嬴公,你們似乎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司馬虓又神秘一笑道。
“大將軍所指何事?”司馬遹和王敦都問道。
“你們或許都知道東嬴公是東海王的弟弟,卻不一定知道他也是本王的堂弟,咱們的祖父可都是東武城侯啊。”所謂東武城侯指的是司馬馗,他是司馬懿的四弟。
“慚愧,本宮竟連這個都不知道。”司馬遹連忙道歉道,其實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