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劉弘給司馬遹寫來了第三封信。離開交州前,司馬遹曾特意給劉弘去信,告知自己即將前往寧州的計劃,所以這封信被直接送到了味縣。
在這封信的開頭,劉弘先對司馬遹經略寧州的計劃深表贊同,認為是當前局勢下的最佳選擇,還表示會盡己所能提供幫助,然後一如既往的向他介紹中原局勢。
據劉弘所言,去年七月,司馬越和司馬顒正式決裂,向山東各州郡發出檄文,以劫持司馬衷的罪名討伐司馬顒,山東各州郡紛紛響應,並擁護司馬越為盟主,連苟曦都投入了司馬越的陣營,徐州都督司馬楙更主動讓出了徐州,自請到兗州擔任刺史。
就在這時,司馬穎的舊將公師藩起兵作亂,進攻鄴城,司馬模窘迫之下向司馬越求援,司馬越命苟曦前往救援,苟曦的表現極其亮眼,和廣平太守丁紹聯手擊退了公師藩。
八月,司馬越以一向依附自己的琅琊王司馬睿為平東將軍、監徐州諸軍事,留守下邳,自己進兵至蕭縣,然後承製以豫州刺史劉喬為冀州刺史,讓苟曦坐鎮豫州。
不料,劉喬自以為自己的豫州刺史是朝廷所授,不肯接受司馬越的命令,便和已與司馬越發生齟齬的司馬楙聯合,宣佈響應朝廷,司馬越一時竟無法西進。
苟曦見劉喬拒不接受命令,便將氣撒在了司馬楙身上,領兵從頓丘渡過黃河,又一舉奪回了兗州,司馬楙死於亂軍之中,司馬越便讓苟曦繼續擔任兗州刺史。
九月,聽說公師藩起兵,司馬顒便廢物利用,重新起用司馬穎為鎮軍大將軍、都督河北諸軍事,卻只給了他一千兵馬,讓他自行去收復鄴城,又讓建武將軍呂朗駐守洛陽。
十月,司馬顒以司馬衷的名義下詔討伐司馬越,號稱讓張方率領十萬精兵駐守許昌,並聯合劉喬、劉弘一起抵禦苟曦的南下,雙方在豫州的大戰一觸即發。
與此同時,聽說司馬穎被重新起用後,公師藩等人再次向鄴城發起進攻,司馬穎的舊將石超、王闡等人也從洛陽向鄴城進發,想要南北夾擊司馬模。
公師藩等人的想法是美好的,可惜實力跟不上,再次被丁紹擊敗,無法越過廣平一步。與此同時,石超和王闡等人也被司馬模麾下的宋胄所擊敗,宋胄乘勝進兵,直指河橋。
十一月,洛陽發生了一起針對羊獻容的鬧劇,立節將軍周權見洛陽形勢如此,自稱平西將軍,重新擁立羊獻容為皇后,卻被洛陽令何喬所殺,羊獻容也隨之被廢。
司馬顒聽說後非常生氣,為了避免以後再有人拿羊獻容做文章,矯詔令洛陽留臺官員殺了羊獻容,以司隸校尉劉暾為首的官員怎敢擅殺皇后,屢次上書拒絕。
司馬顒勃然大怒,讓呂朗回師逮捕劉暾,劉暾嚇得逃到青州依附司馬略。司馬顒擔心矯詔殺後的事兒被劉暾傳出去,最終饒了羊獻容的一條小命。
收到司馬越的檄文後,遠在幽州的王浚深知天下已經大亂,哪肯錯過這個瓜分地盤的機會,派麾下大將祁弘領著鮮卑和烏桓騎兵南下。
冀州刺史溫羨是個典型的文官,自知無法守住冀州,便將冀州拱手相讓給了祁弘。司馬越為了討好王浚,便承製加王浚都督冀州諸軍事,並以祁弘為冀州刺史。
祁弘坐鎮冀州後,馬上加緊了對冀州的控制,接連擊敗公師藩,公師藩成了喪家之犬。
短短半年的時間,中原局勢風起雲湧,有人乘勢而起,有人黯然謝幕,但總體來看,司馬顒和司馬越誰也沒有佔到太大的便宜,司馬顒似乎還佔據著上風。
事後來看,司馬越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未能更進一步,最主要的便是逼反了劉喬,讓劉喬投入了司馬顒的陣營,劉喬堵在豫州後,他西進的計劃就此成了泡影。
其實,司馬越也不是沒想過要搬掉劉喬這塊擋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