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是司馬遹和李秀大婚的日子。嚴格來說,李秀只是妾,並不需要舉行正式的婚禮,但這是在寧州的地盤,李毅非要大操大辦,司馬遹也只能接受。
不過,對於司馬遹來說,這個場面根本算不得什麼。想當年,他在洛陽娶王惠風的時候,那才叫排場,李毅就是舉寧州之力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想到這裡,司馬遹又莫名的心疼起王惠風。王惠風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自嫁給他後對他百依百順,給了他對女人的全部初體驗,也在他心裡佔據著不可取代的位置。
歷史上,王惠風和離後並未改嫁,後來被石勒所擄,又被石勒賞賜給了部下,但她以死保住了名節。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救她一命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是結髮之妻。
從王惠風,司馬遹又想到了謝春花和荀眉,對謝春花他更多的是憐惜,但他對於謝春花來說便是全部。和荀眉相處是最為放鬆和默契的,當得起他的正妻之位。
至於李秀,司馬遹更多的是欣賞,甚至有一點畏懼。她長得並不醜,但就是沒有女人味兒,一個沒有女人味兒的女人,是很難讓一個男人從生理上去喜歡的。
司馬遹不是聖人,他還無法做到視皮囊如無物而直達靈魂的境界。
慢慢相處吧,時間是檢視兩個人最好的儀器,司馬遹也自信人品並不差,也是從骨子裡尊重女性的,只要有這兩個最基本的底色,他相信一切只會變得更好,而不是更糟。
心裡這麼想著,司馬遹在整個婚禮上便顯得得體而禮貌,甚至是有些謙恭的。
李秀年紀雖不大,但在寧州士民心中有著極高的地位,如今看著她嫁人,又看著司馬遹如此給面子,心裡都非常高興,爭相給司馬遹敬酒,司馬遹也儘量雨露均霑。
看著這一幕,李毅也非常欣慰,他是強撐著病體親自出席的,甚至還喝了一小杯酒,後來實在難以支撐便提前退場,司馬遹擔心他的身體便也沒有再多喝。
宴席結束後,司馬遹雖有點暈乎乎的,但還是能夠行走如常。獨自進入洞房後,看到李秀那頗有點魁梧的身影,司馬遹的酒一下子全醒了,心裡一陣發怵。
輕輕揭開紅蓋頭,一張和往日所見大為不同的臉出現在眼前。經過化妝後,李秀可以用劍眉星目來形容,再加上唇紅齒白,頗有點像後世戲臺上的小生,既俊俏又立體。
畢竟是終身大事,李秀也難免有些緊張,頭不由自主的低垂,臉上甚至浮現了一絲紅暈,司馬遹一下子看得有些呆了,情不自禁道:“夫人真好看!”
聽到這句話後,李秀立馬恢復了正常,面無表情道:“殿下身居高位,果然很擅長說場面話。”
“夫人冤枉我了。”司馬遹連忙叫起屈來:“夫人今天確實很好看,若有半句虛言,叫我不得好死。”
“行了,用不著發毒誓!”李秀連忙阻止道,繼而神色黯然道:“從來沒有人誇我長得好看,從小到大,我聽得最多的便是你真厲害,你太厲害了,男人都沒幾個比得上你。”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被誇很厲害,確實不像是誇,司馬遹對此深表同情,一本正經道:“誰說女人一定要如弱柳扶風,要溫柔似水,女人也可以美如火,也可以英姿颯爽。”
“美如火,英姿颯爽。”李秀喃喃重複道,繼而又低聲道:“殿下真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如果說假話,天打雷劈。”司馬遹信誓旦旦道。
“行了,不要動不動就賭咒發誓,跟個女人似的。”李秀撇嘴道。
我跟個女人似的?司馬遹一陣無語,我還沒說你跟個男人似的呢。
接下來,李秀問起了司馬遹這些年的經歷,司馬遹便一五一十的從許昌宮講起。這一次,他不敢過於誇張,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