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還如此狂妄,也算是條漢子了。”溫畿淡然一笑,親自率領麾下騎兵發起衝擊。
不過,何倫雖然表現得豪氣沖天,但在面對溫畿發起的進攻時,卻顯得非常務實,將麾下騎兵聚在一起,先用強弓勁弩挫其銳氣,然後擺起嚴密的防守陣型。
所以,溫畿的兵力雖然是何倫的兩倍,但在區域性並沒有任何優勢,反而落入下風。這主要是因為何倫麾下背水一戰,絕境之下爆發出了超出平常的戰鬥力。
面對此種局面,溫畿顯得有些焦躁,苟曦一向治軍甚嚴,自己已經放走了對方五千騎兵,若還不能憑藉優勢兵力解決眼前的五千人,苟曦很可能會治罪於他。
略加思索,溫畿改變了大舉壓上的策略,將麾下兵力分成兩班,輪番發起進攻。這樣既可以保證自己麾下騎兵的銳氣,也能起到疲憊何倫的目的,讓他始終處於迎戰狀態。
果不其然,轉變策略後,溫畿麾下的兩班人馬開始互相較勁,誰也不想在主將面前被比下去。此消彼長之下,溫畿重新佔據下風,何倫麾下士兵壓力越來越大。
黃昏時分,何倫麾下士兵漸有不支之勢,溫畿發現後,親自上陣,想要一舉擊潰何倫。
就在這時,錢端率領的一萬步兵終於趕到,他看出何倫的危險處境,不顧麾下士兵已經疲憊不堪,當即下令全軍列陣,然後緩慢向溫畿推進,想要分擔何倫的壓力。
溫畿臉色微變,又看天色已晚,不再戀戰,下令全軍集結,暫時撤退。
激戰一個下午,終於迫使溫畿主動撤兵,何倫長出一口氣,但自己麾下士兵早已疲憊不堪,即使想要反擊也是力有未逮,錢端麾下全是步兵,更無法發起反擊。
不過,溫畿雖然撤走了,卻將營地設在距離何倫只有兩裡的地方,隨時監視著他。
錢端和何倫會合後,得知司馬越已在李惲的保護下渡過?水,長出了一口氣。但尷尬的是,那些渡船在李惲離開龍亢後紛紛逃散,何倫想要連夜渡河必須重新找船。
這天夜裡,錢端和何倫幾乎沒有閤眼,一來要考慮明天的對策,二來要防止對方劫營。至於說連夜逃離,那也是不可能的,因為無論錢端麾下還是何倫麾下都已疲憊不堪。
第二天早上,何倫如法炮製,派出幾百個熟識水性計程車兵橫渡?水,想要再次控制龍亢縣令,讓他幫忙尋找渡船。中午時分,這些人回來稟報稱,龍亢城竟然空無一人。
很顯然,龍亢縣令不想參與這場大戰,但又惹不起何倫,只能逃之夭夭。
怎麼辦?沒有船的話,何倫和錢端該如何渡過?水呢?繼續往東南走的話,那就到了淮水,但淮水是王含的勢力範圍,想要從他眼皮底子溜走難度同樣不小。
其實,?水中上游有些地方是可以涉水而過的,但何倫和錢端所在的龍亢位於?水下游,若是不通水性,貿然涉渡,必定會被淹死在河中,畢竟熟識水性的只是少數。
而且,更讓何倫和錢端感到絕望的是,他們既無法向東渡過?水,也不能貿然南下淮水,就連向西的路都給堵死了,因為向西五十里就是沙水下游,同樣不能涉渡。
簡而言之,何倫和錢端現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大破溫畿和苟曦,但這件事的難度絲毫不亞於讓一個不會水的人強行渡過平均深度超過兩米的?水。
對於何倫和錢端眼下的處境,溫畿和劉佑洞若觀火,卻只是嚴密監視,只要何倫和錢端不動,他們也不動,只待苟曦的大軍到來再發起總攻。
“何兄,既然大王已經成功渡過?水,我們的使命便已經完成了。”最後,錢端笑著對何倫道。
“是啊,我們死而無憾了。”何倫也笑道。
“其實,也未必都會死。”錢端沉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