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就在苟曦好整以暇的實施著圍城計劃時,從譙縣城中傳出一個對他來說堪稱大利好的訊息,主將劉輿因病去世,城中士氣低落,人心思變。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劉輿既死,譙縣必破!譙縣若破,看他東海王還沉不沉得住氣!”大喜之下,苟曦立即下令對譙縣發起強攻。
正如苟曦所料,劉輿病死後,譙縣城中也就沒了主心骨,有人主張突圍,有人主張投降。最終,主張投降的周穆和諸葛玫暗中派人出城聯絡苟曦,約定獻城日期。
四月初的一天,當苟曦按部就班的攻打譙縣時,東城門忽然被人開啟,並向苟曦發出訊號,苟曦命麾下大將溫畿率先帶領五千騎兵入城,隨後親領大軍入城。
眼看苟曦的大軍陸續入城,城中守軍一半投降,一半突圍,但在苟曦的強大兵力之下,突圍而走的不到一千人,司馬越的世子司馬毗在錢端的護送下前往陳縣與司馬越會合。
剛聽說劉輿病逝的訊息時,司馬越已經開始慌了,何倫和李惲主張立即向譙縣靠近,和劉輿前後夾攻苟曦,潘滔則主張沿著沙水南下,然後折而向東,回到下邳攻打王敦。
對於這兩個方案,司馬越都沒有底,前者擔心打不過苟曦,後者擔心路途遙遠,半路上有可能被苟曦所乘,就算成功抵達了下邳,也不一定能穩贏王敦。
糾結之下,直到錢端護送司馬毗突圍至陳縣,司馬越依然沒有下定決心。如今,譙縣已失,司馬越更加六神無主,驚懼之下,竟至一病不起。
沒過多久,王敦也獲悉了譙縣陷落的訊息。他深知,一旦讓苟曦在豫州站穩腳跟,必定會繼續圖謀徐州,於是一面放出司馬越已死的假訊息,一面加緊攻打下邳。
與此同時,司馬越派出的求援使者陳剛終於抵達臨淄。陳剛是在三月初從陳縣出發的,先從睢陽經沛國冒險進入徐州,然後從彭城北上,再經琅琊前往臨淄。
不料,當陳剛抵達琅琊時,恰逢曹嶷率領大軍攻打琅琊,陳剛不敢走大路,便從蒙山間道北上臨淄,卻由於不熟悉道路,走了不少彎路,直到四月初才抵達臨淄。
聽陳剛說完司馬越如今面臨的險境後,司馬睿也是頭疼不已。作為司馬越當年的跟班,他能有如今的成就必須得感謝司馬越,司馬越有難他也不得不救。
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是,他這些年在青州殫精竭慮、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才積攢了兩萬兵力,勉強可以自保,卻無力發起遠征。
更何況,據斥候所言,曹嶷剛剛攻下了琅琊,如今又領兵北上,他若從徐州南下,不正好迎著曹嶷而去嗎?但若是不走徐州,難道走兗州嗎?
好言撫慰陳剛一番後,司馬睿讓他暫時下去休息,然後和王導商議對策。
王導是王敦的堂弟,比王敦要小十歲,比司馬遹只大兩歲,和司馬睿同年。他和司馬睿早在布衣時便相識,目睹晉室內亂,有心輔佐司馬睿中興晉室,司馬睿也對他言聽計從。
“大王,說句不該說的話,即使大王有心救援東海王,也終究不會成功。所以大王決不能派兵遠赴豫州或者徐州。”王導直言不諱道。
“茂弘(王導字)所言,孤何嘗不知。”司馬睿嘆息道:“可是,東海王畢竟對孤有恩,孤不能見死不救啊。”
“若是因為感念東海王的恩德,而讓自己的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大王甘心嗎?”
司馬睿沉默不語,王導見他開始動搖,獻策道:“臣以為,大王不妨將眼下的處境以及困難直接告訴陳剛,並宣稱即日派兵南下,這樣也就能對東海王有個交代了。”
“我們真的要派兵南下嗎?曹嶷眼下可是在琅琊啊。”司馬睿皺眉道。
“大王勿憂,咱們派兵南下並非是為了前往豫州和徐州,而是為了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