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羅尚本人,司馬遹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覺得益州如今的亂局有一半是他造成的。但他現在既然歸順了自己,司馬遹也不能對他表現得過於冷淡。
“臣羅尚拜見太子殿下。”看到司馬遹後,羅尚的姿態也擺得極低,跪地行禮道。
“羅公快快請起,折煞本宮了。”司馬遹快步走上前將他扶起,好言安慰道:“羅公忠心為國,憑一己之力在益州堅持多年,若非羅公,本宮今日哪能這麼容易收復成都呢?”
“殿下謬讚,臣愧不敢當。成都今日之復,全靠殿下威靈,臣不過是躬逢其會。”
場面話過後,羅尚親自陪著司馬遹進入成都的太城,然後將其請到主位。司馬遹當仁不讓,坐在了李雄稱帝時的龍椅上,劉琨和羅尚等人跪下山呼萬歲。
只有在這一刻,司馬遹才真正體會到了身為人主的快感,也能明白為何古往今來有那麼多人不惜為此付出生命乃至整個家族的代價,權力巔峰的快感的確無與倫比。
羅尚投降後,司馬遹在成都的總兵力就達到了三萬五千人,其中騎兵一萬八千,分別是於伏虎和李秀各三千、令狐盛四千、羅尚五千、孟安兩千以及譙登麾下的一千。
步兵共有一萬七千,譙登麾下一萬二,其中五千在龍泉山,還有江原降兵五千。
如此多的部眾,如何安排隸屬關係是一個極大的學問,也考驗著司馬遹的政治手腕。
別的人都還好說,最大的麻煩在於羅尚。他不僅資歷極深,麾下還有五千兵力,萬一處置不當,很可能埋下禍根,但司馬遹又不想過於尊崇他,甚至想借機奪了他的兵權。
經過深思熟慮,司馬遹正式任命劉琨為徵西將軍、都督益、梁二州諸軍事、益州刺史,譙登為材官將軍、梁州刺史,羅尚為鷹揚將軍、蜀郡太守,郭默和孟安直屬於自己。
關於具體的兵力部署,劉琨除了原有的一萬騎兵,司馬遹另外撥給他五千江原降兵,前往郫縣駐紮。譙登除了原有的一萬兩千步兵和一千騎兵,另從羅尚麾下撥出兩千騎兵,由他的長子羅宇統領,劃歸譙登節制,羅尚剩下的三千騎兵則直屬於司馬遹。
如此一來,司馬遹看似沒有剝奪羅尚的兵權,卻將其分成了兩個部分,羅尚本人的職務也遠遠低於劉琨和譙登,不至於因為他的主動歸降便提高他的地位。
唯一有點冒險的是,司馬遹將羅尚安置在了自己身邊。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以羅尚的資歷,不管是讓他隸屬劉琨還是隸屬譙登都不太合適。
況且,司馬遹也不覺得羅尚真的有那個膽子背叛自己,心裡就算不爽也得憋著。
十一月中旬,完成新的兵力部署後,司馬遹開始謀劃徹底解決李雄,譙登領著麾下的一萬五千步騎沿著龍泉山秘密北上,目標直指綿竹,對外宣稱前往梁州駐紮;劉琨領著麾下的一萬五千步騎從郫縣出發,直奔雒縣而去;自己則和羅尚、孟安以及郭默留守成都。
自從撤出成都後,李雄一直在密切關注著成都的一舉一動,盼望著羅尚能給司馬遹製造點麻煩。他甚至想過,如果王敦來馳援羅尚,他要不要給他讓路呢?
然而,李雄的美夢只做了不到一個月,聽說羅尚主動向司馬遹投降,他氣得破口大罵:“廢物!沒本事守,你搶什麼成都啊。這不是欺騙朕的感情嗎?”
“陛下息怒,以羅尚的實力,他本來就守不住成都的。”李離安慰道。
“就算是守不住,難道不能掙扎一下嗎?當初朕攻打成都的時候,他不是挺能守的嗎?”
李離沉默不語,心道,這和當年能一樣嗎?當年咱們是匪,他當然不能輕易放棄。但現在司馬遹好歹是司馬家人,他投降司馬遹不過是在押寶。
“陛下,咱們該想一想退路了,雒縣並非固守之